听到父亲病重的消息,他着急的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脑海里都是父亲痛苦的样子,他甚至看到父亲那张因病痛而有些扭曲的脸。他的心是痛的,也很着急,却又无可奈何,他没有翅膀,飞不到父亲的身边。他曾为此自责,为什么要来这么远的地方打工,为什么要离开家乡。想了一回,他又释然了,守着家里的那一亩三分薄田,温饱是解决了,拿什么改善家庭状况,又拿什么为父亲的晚年筹备安康,为子女的书学费奔忙。
第二天他早早的就向老板请了假,预支了部分工钱。急急忙忙地跑到火车站,才发现已经没有了回家的火车票。他忘了,过几天就是元旦,他忘了,很多人的春运己经开始了,虽然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家,家在千里之外,要翻山越岭才能到达。步行那是异想天开,不可能的事。可是最近的火车票也得等到了十五天之后。 怎么办?怎么办呢?他反复问着自己,坐火车!火车票没有了。十五天以后,十五天以后!父亲的病能等到十五天后吗?他着急地在站台前踱着方步,总是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坐飞机吧!飞机票应该是有的,贵就贵点吧!也不是经常坐。可是,飞机场离家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得转几次车。要不坐大巴,大巴不用转车,可以直达老家的小镇。可是,大巴太慢了,得两天多的时间,他想赶紧回到父亲的身边。 “你可以坐动车去啊!从这里到你们家乡的市里,估计七、八个小时就到了。”旁边的一个同行者提议道。 是啊!可以坐动车。于是他又忙着询问动车车票情况。没有,近几天的都没有 ,他又有些泄气了。 最后他决定坐飞机,幸好飞机票还有,虽然不是直达,但至少不会耽搁很长的时间。 经过中转站,又在中转机场住了一宿,他于第二天的早上回到了家里,他的兄弟姐妹们还没有回来。他急急忙忙的为父亲做了些吃食,便将父亲送去县城的医院。 去到医院,他将父亲安顿在走廊的候诊椅上,自己忙着上上下下的挂号交费送检。下午终于办好了住院手续,父亲住进了医院,把父亲交给医生,他就放心了。 父亲在治疗室等待治疗,他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这时候,他才感觉自己很累,那一根紧绷的弦一旦放松,他竟然在走廊的长椅上睡着了。 第二天,第三天,家里的几个哥哥弟弟都陆陆续续地赶到医院,一家人商量着怎样的赡养父亲。 老年人的病并不比年轻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老年人的病是年长月久积累起来的,三、五天的时间出来的只是检查结果。随后是系统的治疗方案,静养,理疗。 他在医院照顾了父亲几天,准备起程返回工地。老父亲需要他,工地上也需要他,而他,需要钱。 他安置好父亲,又放下些钱,嘱咐几个哥哥弟弟照顾好父亲,有什么情况随时和自己联系,就返回工地。 回程的车票依然是没有的,他提前几天订好了高铁票。 纵然是冬天,车窗外依稀看到的风景依旧很美,树上有一片片的白色,那是还未化去的雪花凝结成了冰。那满山遍野里一树树的红叶,一树树的枯枝,依稀可闻的流水潺潺,偶尔划过的一两声鸟鸣。 冬天是美丽的,可是他真的是没有心思去欣赏,也无暇顾及。他的心里一头系着父亲,一头想着工地,还有一角装着自己的小家庭。 车站人头攒动,他夹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之中向工地赶去。 为了一个大家庭的和睦,为了不缺一我。苦是值得的,钱花去了,还可以挣回来,挣钱的机会还会有,而尽孝的时间屈指可数。 树欲静,而风不止,趁还来得及,就别错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