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继后哪还参不透其中秘密,当即怒视对方:“毒妇,是你——”
“哈哈!”继后哈哈一笑,说不出的畅快,“太后放心,皇上肯定不会杀你,但也绝不会原谅你!从今以后,你可以继续做高高在上的太后,就像是英华殿里的菩萨,只是一尊高贵的摆设!你就好好享受自己的余生吧!”
太后被她气得双眼发红,竟大叫一声,披头散发地朝她扑来,再无平时菩萨之态,浑似一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岂料被继后侧身一避,太后一不留神冲过头,最后竟磕在床柱上,一下子嘴角歪斜,双手发抖。
刘姑姑惊道:“太后,太后!”
魏璎珞恰好在这时赶到,急忙冲上前,一边替太后把脉,一边喊:“快去喊太医!”
相比她两的急色匆匆,继后却显得好整以暇,俯首对她一笑:“令妃,你最后一个靠山倒了,从今往后,你可要怎么办呀,哈哈哈!”
继后大笑而去,路上,袁春望靠近她,声音极冷静的提醒道:“皇后,皇上如今厌憎太后,可毕竟母子多年,感情深厚,万一将来想起从前好处,又念起她来了,您不是妄作了仇人?”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泼灭了继后脸上的得意,她重新冷静下来,思索片刻后,转头对袁春望笑:“你既然这么问了,可是心里有什么主意?”
袁春望垂下头,目光有多平静,说出来的话就有多凶浪滚滚:“张院判的儿子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小孙儿,将其视为自己的命根子……”
为太后请平安脉的,一直是张院判。
尤其是太后年纪大了,虽然保养得当,但多多少少有些老年人的毛病,一有事,便会喊他来,这一次也一样。
“张院判。”刘姑姑忧心忡忡问,“太后怎么样?”
张院判收回把脉的手,皱眉道:“太后口眼歪斜,牙关紧咬,右手筋颤偶作,依臣看来,只怕是经络壅闭。”
所谓经络壅闭,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小中风。
严重的,甚至会半身不遂,汤水难咽,与死差不多了。
刘姑姑听得浑身发抖,好在张院判下一句是:“好在太后之症很是轻微。只要开一剂舒筋活络汤,平肝熄风,通经活络,便有痊愈的可能。”
魏璎珞握着太后的手,正松了口气,忽觉不对,低头一看,只见太后的手微微抽搐,人也不断的张口闭口,似乎艰难地想要表达些什么。
可她嘴角歪斜,口水横流,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用眼睛死死瞪着张院判。
魏璎珞若有所思,等张院判下去熬药了,才开口问:“太后不信他?”
太后仍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朝她眨眼。
魏璎珞点了点头,对刘姑姑说:“我去找叶太医来。”
“这……”刘姑姑为难道,“他要如何进来?”
因替魏璎珞熬制避子汤之故,叶天士被革职留任,说白了就是一个戴罪之身,念他过往有功,不杀他,却也不打算再用他,权当宫里多养了只鹦鹉似的,给口吃给口喝,其他什么也不给。
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将一个才华出众的人蹉跎到死。
“我自有办法。”魏璎珞朝宫门外走去。
过了一阵,她领着几个宫女太监进来,几人手中或捧托盘,或持手巾,因有魏璎珞领着,故而监视太监只扫了一眼,就放他们过去了。
东西放在寝宫中,魏璎珞指着其中一个宫女道:“你留下伺候太后,其他人出去吧。”
待众人退出,那宫女抬起头来,赫然是叶天士的苦脸:“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魏璎珞也不与他闲话家常,直截了当将张院判留下的药方递过去,叶天士接过看了,又给太后号了脉,然后沉吟不语。
“怎么?”魏璎珞问,“药方有问题吗?”
“没问题。”不等对方松口气,叶天士便道,“不过真的这样服用,只怕康复无望。”
“怎么说?”魏璎珞问道。
“这方子与其说是药,倒不如说是个补品。”叶天士嘿了一声,“吃了死不了,不吃也没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