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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回来的第一天，看了病重的岳父，第二天为女儿去了趟徂徕山古村落，樱桃园。今天与放假的妻，坐公交去三十里外的界首村，看望一月未见的父母。 每次从北京回来，是要给母亲买条北京烟的，上次从北京带回来一条“中南海”，这次回来是“人民大会堂”。 今年八十八岁的母亲，抽烟是有悠久历史的了。 自我记事起，就见母亲抽烟。那时抽烟是不敢堂而皇之抽的，而是爷爷父亲不在家时，或者干完家务，来到睡觉的东屋，坐在马扎上偷偷抽颗烟。不过那时的烟不是现在的烟卷，而是自己用废纸卷的旱烟，烟卷属于奢侈品，是抽不起的。 听母亲讲，小时候，从六岁开始抽烟，是母亲的爷爷娇惯的，没有考究，那时的母亲娘家应是大户吧，只是可惜，母亲十几岁父母双亡，后来我们兄妹也就不知道姥爷姥娘是什么概念了。 母亲对烟有了依赖性，自记事起，几乎每天烟必抽。小时候，记得母亲因抽烟出现了两次火灾隐患。夏天，做完家务，去睡觉的东屋抽烟，由于烟疤没有掐灭，出来忙家务，结果烟火蔓延，至房间蚊帐，顶笼至屋梁，幸亏两次都因发现及时而扑灭。 工作之后，有了薪水，首先考虑的是给母亲买烟，母亲对烟的品质没有讲究，只要“冒烟”就行。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注重“礼尚往来”的年代，经常性的收到各类品牌的香烟，因我本人不抽烟，孬好的烟只能“孝敬”母亲了。母亲是不识字的农村家庭妇女，一辈子最不吃亏的就是尝尽了国内的几乎各类的烟。 母亲年纪越来越大了，身体却出奇的好，耳不聋眼不花，背不驼。为了养生，现代社会提倡戒烟酒，我曾开玩笑的对母亲说，不给你买烟了，戒烟对身体好。母亲第一反应就是，“死，也不能戒烟!”，做儿女的只是莞尔一笑。都说抽烟不好，老人烟龄八十年了，为什么烟熏火燎没有影响到母亲的健康呢?我开始怀疑起烟的副作用来了。 母亲抽烟也很懂得烟德的。周末儿女们回家看父母，只要屋子里有人，想抽烟，就到屋外的僻静处，坐在马扎上，点上一支烟，盘着腿，赛神仙似的吞云吐雾，像是一个爱思考的“哲人”，如此专注无人。如果偶尔进城儿女家中，实在想抽烟，就拿着烟灰缸，到阳台上逍遥自在，袅袅飘烟。 这次与妻下了公交车，离父母住的地方还有二里地，天热，在站点附近经营玉石的小妹夫艳，已开车到那里等候了，下了公交坐上艳的车五六分钟到家。推门进了小独院的家，耳背的父亲在院里挑晒粮食，母亲坐在屋厦子的沙发上，正抽着烟呢，眼镜好事的母亲惊讶的说声，“吆，俺儿回来了!”，听到声音的父亲抬起了头，在屋里忙活的大哥也出来了，喜悦的氛围溢满小院。 寒暄过后，陪母亲坐在沙发上唠嗑，妻拿出“人民大会堂”故意在婆婆的眼前晃动，母亲嗔怪而又神采的说，又花钱买烟了，孙女买的烟还没抽完呢。妻问婆婆这是什么烟，不识字的母亲拿到手上说，这烟抽过，跟艳拿来的一样，我说不一样，很认真的母亲回到屋里翻遍了所有成盒的香烟，拿出了疑似“大会堂”的烟让我看，我想拆开烟与母亲比较，母亲硬是不让拆，母亲也知道不一样了，喜滋滋地说，等来了客人再拆开，让他们尝尝北京的烟。 看到父亲母亲健康慈祥和红韵的脸，做子女的心里涌动出无比的快慰和幸福。 烟给母亲带来了一生的快乐和健康，同时，也给儿女带来了福气和平安。心想，有双长寿的父亲母亲真好。 二0一八年六月七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