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今日,奶奶已仙去十余载,但是奶奶却留给我不同寻常的情感。 奶奶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很强势的女人,她有一双很小的脚,上面缠着长长的裹脚布。在我的印象中她好像半年才洗一次脚,拆开那长长的裹脚布,一股酸臭味迎面扑来,那是我还小,我看着她把那一层一层的裹脚布拆开,露出了那双奇怪的脚,正常的脚都有五个脚趾,可是她的脚只有一个大母脚趾。其余的的脚指却被折断了藏在脚心里。我很好奇那双脚,但是她从来不跟我说起以前的事。每当看到别的奶奶给她们的孙子讲以前的故事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我的奶奶也给我讲一下她们那个年代的故事,可是她总会说没啥好讲的,过去的事她都不太记得了。她总是这样忽悠我们。 有一次,我看见,她在拉屎,她把屁股都翘到天上去了,我看到她满脸通红。我感觉她就是个老顽固,她为什么不和我们一样蹲下来呢?她一直都带着他们那个时代的习惯生活。 她留着好长好长的辫子,她从来都没有剪过头发,每次她都让我的姑姑给她洗完头之后,把那两个辫子缠着头一圈一圈的盘起来,然后她就戴上她那顶布帽子。她越来越老了,她的头发越来越少了,头顶有个那个月亮越来越大了。 她开始用拐棍了,她走起路来像鸭子一样,越来越慢了,所以我们每次在她跟前都有点肆无忌惮了,每次犯错误了,我们都一溜烟就跑了,我总是跑跑停停,她在后面吃力的追赶着骂着,但他刚要追上了,拿起拐棍要打我们,却扑个空,她气的乱抖。 后来,她越来越老了,她整天坐在门房里,从小窗户口向外眺望,每次我一走到她们家,她就招手让我进去,我进去后,她就撩起她那大对襟的一脚,漏出了好大的一个红肚兜,肚兜上连着一个好大的口袋,我之前从没见过,里面好像装了好多东西,我每次去了,她都会掏一些糖给我吃,或者其他的东西。每次都听到那个口袋铛铛的想,里面塞的鼓鼓的,可我从不高问她那里面有什么。 从我记忆起,奶奶一直不亲近我们,可是自从她给我好吃的之后,我却有点感动,更怪自己当初嫌脚小,合伙气她。 后来奶奶下不了床了,但每当我们玩时她的头都在窗户上隐隐约约,我知道她在看我们,直到有一天,她永远的离开了,但我却总觉得她一直在那个窗户上探着头。 十几年过去了,再也没回过老家了,但是每当想起那个家,就想起了那扇窗户上的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