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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烈日炙烤着盛夏的大地，光辉刺破橱窗，铺到地面上，更添些燥热之意，人们愈发烦闷焦躁起来，连食欲都顷刻间荡然无存。 远处纵横交错的阡陌间，农民背着烈日辛苦劳作，汗水早已把土黄色的衣衫打湿，看起来像一个个泥塘里的顽皮孩子。 幼时经历过的田间劳作现在回想起来仿佛一阵阵温暖和煦的春风从心间拂过，把那心波一圈圈荡漾开去。 初春的麦子经过瑞雪的历练显得格外的苍劲，铺在田野里似一支身着绿装的军队，整齐划一，朝气蓬勃。湛蓝的天空与这万顷碧波相视而笑，我眺望远山，似是妖娆。 若是恰逢降雨，又别是一番景致。试想，暴雨当空、惊雷震世、闪电狂舞，而不屈的麦苗只当是一场盛大的配景，桀骜不驯，立于这天地之间，惊舞一曲霓裳。 初别的时日我已不记得，然场景还历历在目，我躲在墙角看着他们背着包离开，直到小路转弯的地方，我没有追，却哭成了花脸猫。那时想必是腊梅正艳，湖冰初解的时节。随后的一年中生活一往如常，唯一的波澜可能是在外面受了欺负后回家却不见了父亲和母亲关切的面容。 年关将至，父母打工回来，一年也许不长，但是很远，远到我躲在屋里偷偷地看他们愈发憔悴苍老的脸，看着他们和大人们讲外面的世界，远到唤我时我竟推紧房门不敢出来。 最后总要窸窸窣窣地走出来，被他们抓到怀里，却也不敢抬头。他们第一句话总是问有没有想他们，我嘴上说想，心里却没觉得想，可有感觉时常会想，却也说不清道不明那种感觉。 那一年暑假，我和姐姐一起到父母打工的地方玩，住所很简单，空间不大，虽然破旧但是打扫的很干净。 那一次我才开始体会到父母的艰辛。 后来姐姐在那里找了一个暑期兼职挣些零花钱。有一天晚上我和母亲骑着自行三轮车去接姐姐下班，到了门口刚要进去时，母亲突然停下来说:“你进去吧，我穿地这么破又脏，进去让人看到给你姐丢人就不好了”。我那时只觉得心里很难受，劝了她几句她坚持不进去便只好自行去找姐姐。 我进门时，听见外面起了风，风吹进母亲的眼眶里，虽是夏夜，却让人感觉很凄冷。 我一直没敢把这件事告诉姐姐，因为我知道她一旦知道了，一定会先笑母亲傻，然后躲起来偷偷地哭很久。 母亲爱胡思乱想，我想我就是从她那继承来的这个习惯。母亲很坚强，内心也很坚强，但是我知道她坚强的内心里却包裹着一个脆弱的灵魂，受伤时别人看不到，发不觉。 父亲平素是个很踏实稳重的人，但是并不死板，吃喝玩乐向来也不会吝啬家人和自己。不过偶尔也会冲动，像个不愿意受委屈的孩子。 记得有一次母亲和别人起了争执受了委屈，父亲得知后二话没说就打了电话给那个人问了他的位置，然后让他在那等着。挂了电话到屋里拿起一把菜刀就往外走，母亲看到吓坏了，赶紧把刀夺下来。但是父亲看到母亲哭泣就愈发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放下菜刀就出去了，我担心父亲吃亏就赶紧跟了上去，一路上我不停地劝说父亲不要冲动，但是父亲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我一看这情形就放弃了继续劝说，想到母亲哭泣的样子，我瞬间也怒火中烧，就想着等会打起来怎样先把对方按住，可不能让父亲吃亏。 结果我们到了地方却没有发现那人的踪影，没办法我们就先回家了，后来父亲在电话里把那人狠狠骂了一顿，那人认了怂，道了歉，才算息事宁人。 很多时候，我总是看到平日里的争吵，却忽略里生活中的细节。现在想想，父亲对母亲的爱、对家人的关怀都是融在生命中的，需要用一生去体会。 近些年来，父亲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人也多愁善感起来。但我知道父亲并不是老了，而是孤单，所以我现在时常和他通电话，聊聊彼此的近况。 前些日子父亲给我发消息责怪我很久不给他打电话，问我是不是连家都忘了。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父亲的样子，心中辛酸愧疚起来。 夕阳洒在背后的墙面上，眼前的烟雾缭绕升腾，似天际的云。云雾中浮现初别时的情景，一如昨日的模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