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都没有回家了,感觉似乎自成家后,对父母亲也慢慢的淡忘了。以前在新疆,回家少或者不回家都还说的过去,因为路途遥远总是可以成为不回家看望父母的理由。现在我一直在宝鸡这边呆着,离家也就九十多公里的路程,可回家的次数也是少的可怜,偶然打个电话也是寥寥数语。闲时想起这些心里也很内疚。父母亲为我们操了多少心,受了多少累。到老了,干不动了,开始每天都离不了药了,我们却都在为自己的家庭奔忙着,而冷落了他们。 前几天终于有时间回了趟家。看到父亲头上的白发更多了,背也有点驼了;人也瘦了,腿上的皮肤也显得松软了;父亲说话的声音也不再象以前那样哄喨了;皱纹夺去了父亲脸上的威严,显得更加慈祥了。岁月无情地在父亲身上饹上了更多的印迹。我突然感觉到:父亲老了。 记得小时候,生活比较拮据,为了撑起我们这个五口之家,父亲就没有轻松过,加之我们和爷爷分家后没有地方住,一直到处搬家。住过生产队的磨面的窑洞,住过生产队草场的窑洞,住过生产队喂牲口的饲养室,还在冬天住过用玉米杆当墙的简易房。所以那时我们很少见到父亲真正地笑过。父亲干起活来很拼命的,干什么活都想一口气把它干完,有时候早上饭一直到下午才吃。 父亲是爱我们的。记得那时还是生产队的时候,队里在那块名为老自留地的地里种的西瓜,西瓜地的北面有一条水渠。在西瓜收获的季节,所有的社员都在地里收西瓜,而把我们这些馋的口水直流的小孩子们都赶到渠岸的北边。收完大一点的西瓜后,队长让社员们开始吃西瓜。其实也就是收完大的后,剩下的小的。并且通知有谁要是把西瓜拿给孩子吃,那他就不能在地里再吃西瓜了。小孩子们都隔着水渠眼巴巴地看着西瓜地里的大人们。接着有哭闹的,有喊自己父母的。那时姐姐带着我和弟弟也不敢闹不敢喊,只是努力地在搜寻着父亲的身影,希望父亲能看到我们。果然,父亲很快就看到了我们,他依然抱着一个有碗大的西瓜走向我们。回到家后,父亲看着我们姐弟三人吃西瓜的样子,还责怪姐姐没有把我们带到显眼的地方,让他好一阵找。原来父亲也一直在小孩子里寻找着我们。还有一次,那是我上小学时候的事。那时候已经没有生产队了。地都分到每家每户了。夏天割麦子,全家五个人,每人一把镰刀,天还不亮就提着母亲煮好的麦儿去地里割麦子。我不小心弄破了自己的脚脖子,血直流,可我不敢说,我怕父亲骂我,我就在地头采了些剌剌牙的草药按在伤口处,坚持着把麦子割完并拉到场上。那人可是真累啊,一倒在炕上就睡着了,到半夜,突然觉得伤口好痛,睁眼一看,原来是父亲在给我伤口上药并包扎呢。 父亲把他的爱都给了家,都给了我们。由于年轻时的辛苦,现在他身体也不如以前了,经常会感到腿痛、腰痛。并且患了高血压,每天都要吃药。就是我们偶尔回家给一点点零花钱,他也总是拒绝推辞,说家里有地,有粮,有吃的就行了,在外面自己把自己管好,就算最后把钱拿上了也不舍得花。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把心都给了子女的父亲,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