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其他的梦想。乌托邦的梦想和长生不死的梦想。长生不死的梦想是十分近人情的梦想——这种梦想是极为普遍的——虽则它是像其他梦想一样地模糊。同时,当人类真的可以长生不死的时候,他们却很少知道要做什么事情。长生不死的欲望终究和站在另一极端的自杀心理很是相似。两者都以为现在的世界还不够好。为什么现在的世界还不够好呢?我们对这问题本身所感觉到的惊异,应该会比对这问题的答案所感觉到的惊异更大,如果我们春天到乡间去游览一番的话。
关于乌托邦的梦想,情形也是如此。理想仅是一种相信另一世态的心境,不管那是什么一种世态,只要和人类现在的世态不同就得了。理想的自由主义者往往相信本国是最坏不过的国家,相信他所生活的社会是最坏不过的社会。他依然是那个照单点菜的餐馆里的家伙,相信邻桌的顾客所点的菜肴,比他自己所点的更好吃。《纽约时报》“论坛”的作者说,在这些自由主义者的心目中,只有俄国的第聂伯水闸(Dnieper Dam)是一个真正的水闸,民主国家间不曾建设过水闸。当然只有苏联才造过地底车道啦。在另一方面,法西斯的报纸告诉他们的民众说,人类只有在他们的国度里才找得到世界惟一合理的、正确的、可行的政体。乌托邦的自由主义者和法西斯的宣传的危险便在这里,为补救这种危机起见,他们必须有一种幽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