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以前的日记本然看到以前的记事了,看到外公走的时候的那一段记事仿佛这一切都还是历历在目的。 外公在家的最后一天了,第二天外公就要上山去。 外公的柩就放在这坐北朝南的堂屋的正中间,我和三个舅舅们都穿着孝守在灵堂。舅舅们刚刚去看了掀开了半边棺盖的的外公,说是不同了。我不明白他们说的不同是指的什么不同,面容还是什么别的?我没有去看,想必大概是也有些在那个时间点儿的害怕吧?那个时间好是接近凌晨5点,这个时间恰巧就是人的灵魂最后游荡的人间的时间分割线。 外公的棺早就在好十几年前就打造好了的,用的是楠木,很厚,外漆桐油并饰以黑漆。墓地也是外公早早的就看好了的。记得几年前的一个过年,外公教我们去看过那一块地,但是我们都不以为然,想着那必定是很久远的事情,却没有料到外公竟然会如此匆忙的走了,什么也没有带走! 外公在2015年3月18 的晚上11::57走的,那正是正月的最后一天,只差几分钟到下个月。妈妈说外公走的前几分钟一直都在大口大口的喘气,妈妈吓懵了布置所措,这个时候外公一直用眼神示意着妈妈离开房间眼里满是那种不舍,一直看着妈妈出去,一直到妈妈出去后叫上小舅进去送终。小舅进去后一直抱着外公,外公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吐着血。呆坐在寂冷的堂屋的椅子上面的妈妈恍惚间听到了好多声狗的狂叫,还听见了三声草野林间惊飞起来孤身的鱼鹰声,这样持续了约摸10多秒,而后外面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房间内却突然传来了惊天般的痛彻心扉的哭嚎……..外公走了。 外公走的那天早上给他打电话,外公还乐呵呵的说早上吃的是外婆做的鸡蛋面条;晚上电话的时候说有点儿疼,外公是在走前一个月前查出来的肺结核和肝癌晚期,身上总是会有些疼。说起来有些邪乎,外公走的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凌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只白色的猫一动不动的躺在马路旁,怕是死了。 当时回到外公家的时候是第二天,一进门就看到眼睛哭的红红的妈妈与小妹迎上来,我们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没有说,还没有放下包直接跪在外公的灵前烧纸点香。棺柩,遗像,外公,都在家里,锣鼓声震云天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家里的舅舅们也都还在赶回家的路上,暂时的就只有我们女流之辈在这里,今昔落差,止不住眼泪往下掉,落在地上,“啪”绽开了无数的小泪珠,悄无声息的寂静般躺在地上随之消散。传说人死了以后灵魂会在屋子里呆上一段时间,大概,在这肃冷萧瑟的季节外公灵魂也就随着狗吠带来的先人的到来而走了吧? 磕完头烧了香和纸母亲带我们三姐妹到外公身旁看他,揭开外公脸上的黄纸,看到的是一如既往和蔼睿智的外公静静的躺在棺内,头上戴一顶艳丽的黄色的帽子,外公换上了寿衣。寿衣!还是习惯看着外公穿着的毛衣,中山装。寿衣!外公穿着的是寿衣,是寿衣!外公离我们去了。寿衣是母亲和小舅仓促中趁着外公还没有完全冰冷的时候换下来的,而外公换下的贴身的衣物都叠好放在外公的枕下与外公的肉身一起到另外一个世界,我用手摸了摸外公的脸,外公瘦了很多,面容依旧只是冰冷而已,让我一度怀疑外公时不时只是睡过去了而已。 外公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家庭成分不好的年代一直坎坎坷坷的将高中读完,后来就拜师专攻周易研究生死,很多人请外公帮忙看风水,求吉日。后来看到的外公写的文章才发现外公其实是极力想上大学的。与外公一直交好的太祖说外公每每见面交谈的时候都会长谈生与死劫数与星宿,还时不时饶有兴趣的在比较着手相看谁的时间长。太祖年长外公好几岁,一直以来看到的星宿和手相都是太祖先离世而去,外公还饶有兴趣的和太祖说以后帮太祖把长眠地看好,内镶大理石,大理石外面用水泥往外扩十米,任凭怎样都是可以完整的保存好的。没有想到前年的一个夏天,太祖再来到外公家相聚的时候,再夜观星宿看手相,外公说:“变了”。每年都在变化竟然不觉的今年的变化竟然是生死异象。也许从那时候开始外公就在认真对待着自己的身后事吧? 几个舅舅先后到家,还未语都已经是悲痛的跪倒在外公的灵前。几个舅舅说外公这辈子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唯生与死看的分外透彻!外公自大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保持着愉悦的心情,侃侃而谈的神态一点儿也没有变。临走的晚上还在那里劝大家都不要伤心,哪里想得到生死就在这一瞬间!外公当初说走的时候会写下遗嘱,若是没有写便是没有来的及。我猜想外公也是没有料想到这样的骤变的吧?什么都没有交代却走的及其的安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