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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一场雨，已为立秋举行了简短的欢迎仪式。晚上时分，虽还有些闷热，但后半夜，竟不自觉地拉了薄被来盖。季节，真的是如此守信，连气温都墨守着秩序，一丝不苟。 天地之间的人呢，自然也该懂章法，应四时。 所谓天人合一，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以前，没有这么深的体会。 趁着周末休息，我们姐弟仨一起去养老中心看望年近九旬的老母亲。 这次，看到她的精神头儿明显比上次好了很多。人也活泛了不少。 看到老人目前这样的状态，我们都很欣慰。于是商量好要带老人出去到院子里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消解掉那些因整日躺在床上，闷在屋里而生出的难熬与无奈。 同时，趁着天儿好，我们把床上的被褥都拿出去晾晒，又和工作人员协商，等水温合适了，我和大姐又带老人去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的，真好！ 阳光，从一棵棵树木繁茂的枝叶间，透射过来。地上出现了一大片斑驳的影子。 老人很高兴，坐在浓荫下的院子里，一边吃着大姐喂给她切成小块的芒果，一边还大声说着话。过了一会儿，又嫌大姐喂她吃太麻烦，嚷嚷着要自己拿着吃，于是就顺了她。看着她又恢复之前的强势，被埋怨指责的大姐，又好气又好笑。 我们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们，并不插言。觉得她娘俩儿就好像回到了以前的岁月，一个说着，一个应着。一个命令着，一个服从着。倒也是和谐有余，其乐融融。 一旁的老公悄悄拿起手机，拍下了眼前这动人的一幕。没想到马上就被敏感的老人发现了，嚷嚷着要看拍得咋样。然后坐正了，整理一下衣服，又用弯曲的手指当梳子将满头的白发划拉划拉，归整一下，很认真地对着镜头说，再拍。惹得老公笑得合不拢嘴，笑完了自然认真地又拍了好几张给她看。满意了，这才罢休。 前些日子，曾经笼罩在我们心头那浓雾般的愁绪，也随着老人家身体的渐渐康复，一点点消散了。 这段时间，多亏了当医生的姐夫利用所学专长，亲自针灸，指导用药，加上医护人员的精心护理，专职护工的悉心照料，终于度过了难关。 护士说，这两天老人饭量也增加了，不但气色好多了，而且也愿意和人说话了。不像前些天总躺着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气息微弱，我们都紧张得不得了。现在，我们一颗高高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不然白天揪心不说，就连每晚睡觉也不得安稳。 对他们的辛苦付出，我们打心眼里表示感激不尽。这样又苦又累担惊受怕的工作，我们觉得除了感谢，他们还理应得到更多的理解，支持，和足够的尊重。 至于老母亲，我想，老人之所以恢复健康，除了积极治疗这些外在的主要因素之外，还应该有另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原因，那就是她内心对生命的不舍，和渴求生存的强烈愿望。 这是来自生命本身最初始的能量。也是精神不倒和信念支撑的不竭源泉。若非如此，再好的药物，再好的治疗，也只能是外人尽尽心罢了，至于结果，不一定都遂人愿。 从养老中心回来，老公第一次不再整夜难眠，一觉睡到天亮。 四季更替，岁月轮回，行云流水，往复不息。世间万物以及一切生命，都有它们自己运行的客观规律。我们要做的，就是以一颗平常之心，敬畏之心，尊重规律，善待生命。无论对自己，还是他人。 卫伟。2016年8月8日。于百合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