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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辉 和谐永远 “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这优美的旋律犹如神奇的钥匙，一下打开我记忆的闸门，眼前闪现出一组组终生难忘的镜头。
一九七零年秋天的一个傍晚，打了一天稻已筋疲力尽的父亲收工回家。顾不得吃晚饭就带我去距家十五里的乡卫生院看眼病。父亲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他两手拉着我的双手好保持平衡。为了赶路，父亲一路小跑到了卫生院，但天还是黑了。打完针，点了眼药水该回家时，天更黑了。父亲扛着我只得深一脚浅一脚慢慢摸着行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因又急又累父亲肩上的汗水已浸湿了我的屁股。忽然，父亲一脚踩空。一个踉跄左脚滑入稻田右脚跪在田埂上。但父亲两手没有松开，我没有被摔下却被吓哭了，吵着要自己走。此时父亲不但没有半句怨言，而且还用自责的话语哄我：“孩子，是爸没用，不小心吓着你了。甭怕，爸小心就是了，爸不会让你摔着的。”回到家，妈把晚饭热了端上来。我吃得很香，而父亲没吃一口，洗完澡就上床休息了。如此跑了四个晚上，我的眼病医好了，而父亲的慢性支气管炎却复发了。可是为了养活一家六口，父亲白天不得不带病去挣那一角五分钱一个的工分。 “…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歌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但此刻父亲那慈祥的面容又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的脑海闪过。父亲和母亲节衣缩食，供我读到了高中。因校离家远，只得寄宿在校。为了节省，每天中午都要吃从家里带来的咸菜。虽然生活苦点，但只要能读书，我就会感到无比的幸福。只是太苦了父母。 一天上午下课时，我正和同桌在讨论一道数学题的解法，窗外忽然传来父亲那熟悉亲切的声音。我非常高兴飞快得跑出去。原来父亲是给我送米来了。还顺便给我带来当时我认为最好吃的菜——红烧虾，看到这红烧虾我心中一阵酸楚。我深知，父母在家的生活是非常艰苦的，可是一有好吃的马上送到学校，感激之情无法形容。同时一种内疚之感又涌上心头。我已是年届二十的小伙子，不能外出挣钱还要父母花钱供我读书。我真不该读书啊！我应该替父母分忧。 “快上课了吧！”父亲的提醒结束了我的沉思。我提着米领着父亲朝寝室走去。这时我才注意打量父亲一番，父亲虽然才四十几岁，但紫黑色的脸上已布满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头发已经花白，背有些驼了。已是深秋的季节，而父亲上身只穿着二件破旧的衣褂，下身只穿着短裤（可能是刚从田里来，来不及换衣服）很不相衬。此时，我的心情更加沉重。回寝室，预备铃响了。我放下米，忙对父亲说：“爸，你在这儿坐会儿，下了这节课就吃饭了，你在这儿吃过饭再走吧。” 不啦，我回家还有事，你去上课吧，家里生活苦，你的学习条件差，我做父亲的感到不安。只怪爸没用。不过，生活再苦，条件再差你都要努力学习啊… “爸，我会的，这是我节约下的一圆钱，你拿去上街买点东西吃了再乘车回家吧！” “不，我不饿，三十几里的路我一会儿就走回去，你去上课吧，要专心听讲啊！” 父亲又把钱塞给我，站起身走出寝室。望者父亲苍老的背影，我欲哭无泪。 “…都说养儿为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父亲只知付出，不求回报。我只能听到他自责的话语，从未听到他半句怨言。“是爸没用”成了父亲的口头禅。父亲因多年慢性支气管炎的折磨及过度的劳累。刚过六十岁生日就悄然离去。没有得到儿女们一点回报。父母的付出和儿女的回报形成了巨大反差。每当想到这些，我是多么的愧疚！可愧疚又有何用？“…儿只有清歌一曲和泪唱，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愿天下儿女多给父母一些爱，多给父母一些回报。 2002.5.5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