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普通话是全国的通行语言。但是,中国地广物博,人口众多,东西南北的差异很大。不同的地理环境,造就了不同的风土人情。当然,这个先天的地理条件,也把中华民族的语言分为不同的模块。在此,我们对它有一个高雅的称呼--方言。 虽然说,中华民族历来是讲究合而为一的思想,整体的思维较重。但是,求同存异,也是中国人精神文化里的一部分。在不同的地区里,它有不同的方言。这些方言,就如同曼妙多姿的树枝,共同架构了中国这棵参天大树。 怎么说,方言,这个仅属于自己家乡的语言方式,第一次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是上军校后的第一次寒假回家时。 在高考结束之前,我是未曾离开过我那里的小小县城的。每天,我说出的每一句话,听来的每一句言语,都是来自于最质朴的语言。我从出生后就在那里了,从来没有坐上所谓的火车前往那些霓虹大都市。 那时的我,还常常和弟弟调侃:“你看,你都幸福!六七岁的时候,就去过北京!而我,都快二十了,始终都没有出过地级市。而且,连火车的真实模样都没看过。”虽然,这只是一句无意间的调侃。但是,自己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不免每一寸肌肤都融于脚下的土地,连呼吸都带有浓浓的乡土气息。 那时的我,就如同关在鸟笼里的鸟,虽有一颗展翅高飞的心,但冰冷的铁栅栏锁住了我。我的翅膀由此退化,并且还可能像聪明的鹦鹉那样,学会了树下下棋打牌间的甜言蜜语。 当兵的那一天,我坐上了梦寐以求的“和谐号”。同时,也不得不和这片生活十几年的土地说再见。当兵了,真不知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可是,谁又曾想到,这一走,我带走的不仅是我的躯体,还把最本质的语言抛之脑后了。而我,却丝毫没有察觉。 在部队两年,我是没有用过手机的。所以,每次打电话,只能利用自由活动的时间,用传说中的IC卡给远方的亲人送去诚挚的问候。 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时间久了,我变得不再那么脆弱。也许,是时间久了,我不再那么想家。也许,是时间久了,我变得更加地理智,人心却变得淡薄。 在部队的两年,我由开始的一个星期打一次,再到之后的一个月打一次,最后干脆没有重要的事就不打了。在部队,报喜不报忧,已经是每一个当兵的人默默遵守的不成文规定。每次,我都和父母聊聊家常,父母说说家里的情况,而我自己只是将一句又一句的话千篇一律地重复着。 起初,在家时,某天听到穿着时髦的外地人突然从嘴里蹦出了一句普通话。这句话,立刻就把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看!那人在说普通话呢?”我不禁这样地揶揄着。 可是,如今的我,来到部队后,和来自五湖四海的战友在一起,潜移默化当中,普通话竟然也成为了我唯一的交流方式。而那个使用了十几年的方言,仿佛就此远离。或许,我根本就不把它当作存在过。 当兵后的我,也许是在做着异乡的梦。在梦里,我展翅蓝天,忘却了故土。可是,是梦,终有醒来的时刻。是梦,要么是被母亲清晨时的呼唤叫醒,要么是被夜里的一声雷击惊醒。 而我,真正醒来之时,是在我上军校后寒假回家的那一刻。 毕竟,两年都没有回家了。自己心里,多少对那个生活十几年的故乡有一种难以忘记的割舍。从放假的那一天起,我就沉浸在回家的喜悦当中。回家,连去火车站都是跑步前进的。坐在动车上,尽管时速是两百多公里每小时,但我还是嫌动车太慢。 当看到故乡的一切时,我心里想:终于回家了。那些矮矮的红砖瓦房,怎么看,都比城市的高楼大厦好看。回到故乡,吹着带着田野气息的风,心情立刻舒畅了许多。 当我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时,看着脚下的村庄,我抑制不住内心里的激动,直接从山坡上冲了下来,一口气跑到了家门口。 结果,父母还没有回来。他们依旧是个大忙人,还在田里干活。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正在准备着晚饭。 看到我回来后,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笑容。 “回来了啊。” “嗯嗯。” 就在这时,父亲扛着锄头回来了。 “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奶奶是用方言说的。 “还行!”而我,则忘记了自己已经身处在家,依然把外面的坏习惯带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