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有七个孩子,两男五女,姑娘均已出嫁,儿子移居它乡。 96年岳父去世,岳母就一人在小村里生活,那年61岁。小弟欲接她同住,岳母没同意,不希望打扰孩子的生活。大姐就住在本村,经常去看望她,农忙时岳母就去她家,帮忙料理一些家务。大姐和大姐夫非常能干,种了100多亩地,常年见不到他们闲着。大姐夫从小就在岳母跟前长大,对待岳母就像对待自己的母亲一样,娘仨都爱喝点小酒,能品的出酒的好坏,但从不挑剔酒的品质。岳母的脾气不太好,看不惯的事是必须说的,大姐偶尔争辩两句,大姐夫却总是在一旁恭维着岳母的话,真服假服不知道,娘俩真就没红过脸。我家离老太太(对岳母的习惯叫法)家不到5公里,开车过去也就10多分钟的路程,隔三差五的带着老五(爱人在家排行老五)一起回去看看,说是去看老太太,其实到那老太太忙忙呼呼的总是做上一桌丰富的饭菜,娘俩小酌几杯(爱人也会喝酒)谈论一些家里的零散小事,夹杂着别人的家长里短,说到高兴处还要超量的再来一杯。 老太太的生活我们并不担心,几个孩子都往回给她寄钱,主要怕她生病长灾。过年的时候,姑娘女婿、儿子儿媳、外甥、孙女十几口人不管路途多远都要回来看她。那时她是小村里最自豪、最骄傲的母亲。 2004年的一天,爱人回去看她,一进屋见她躺在炕上,腿疼的不能下地,赶紧找大夫来看,因自己生活,炕烧的火少,因凉所致,老太太又有气管炎,咳痰。爱人一看这可不行,连哄带劝的接到我家,老太太的气管炎属于老病,在医院治疗了很长时间都没治好,在这吃了几副大夫开的药居然见效了。大夫是我父亲的徒弟,与岳母很熟悉,源于60年代,岳母的肝病就是父亲给治好的。父亲与我的岳父私交很深,缘何?不清。我不饮酒,但烟吸得很勤,老太太也爱吸烟,在我吸烟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递给她一支,身边没人的时候,她会爽快的接过去,若是爱人在场,她会瞅瞅五姑娘的脸色,然后用征询的目光说:“抽一支?”我说:“就来一支,多不能抽!”在这种情况下,我是自然少不了爱人的一顿训斥,岳母也缺不了她五姑娘的一顿教导。 病因独居所致,儿女们听后一个个的跑回家来,解决老太太的生活起居问题,因大哥近几年颠沛流离,为了考各种证件,进了50多次考场,大嫂又患有乳腺癌正在治疗,所以大哥家是不能去的,小弟经常不在家,弟媳自己开了家幼儿园,忙的不可开交,也是不能去的。姐几个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啥好办法,“不啥一家半年轮流住!”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老太太一听急了:“我又不是物件,轮来轮去的,击鼓传花呢?”二姐想了想询问的说:“这么着吧,妈爱上哪家住上哪家住,在哪呆够了,自己选下一家,您看行不?”从此,岳母像一位旅行者,开始了她天南地北的行程。岳母的驿站你的电话预约,行程满满地。 二姐与二姐夫家居吉林,照顾的好坏没见到,到小妹家去的时候,什么事都要管,小妹的爱人看后直乐,过了几天,小妹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不是老妈要霸权吗?只好说:“妈,您在我二姐家是怎么惯着您的,教教我呗?”老人一听这话不对,才知道转地方,到老姑娘家来了。小妹家的日子过得比较殷实,吃喝自不必说,单说给老人买衣服,今天一件花上衣,明天一件格裤子,总想把老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太太看不惯的衣服会毫不客气的扔给小妹,还的顺便甩句话:“你以为你妈是十八的小姑娘呢?”小妹眨眨眼回一句:“这老太太,不知好赖,穿上多漂亮!”“滚,别气我!”老太太总是半真半假的回敬她一句。小妹便嘻嘻哈哈的拿起衣服:“不穿拉到,老姑娘穿,出去晃个帅小伙。” 三姐是位持家的能手,自己开了个配货站,在家的时间少。三姐夫是一位非常讲孝道的人,见不得有人嚼爹骂娘,不赡养老人。所以老太太很喜欢在他那小住。 2010年的时候,因小妹家承包市政工程,见大姐家太累,就让大姐一家过来帮忙,总比在农村要好。后来二姐一家和小弟也陆续地移居到小妹所在城市。 2012年的冬季,雪下得比往年格外勤。老太太在楼里呆的发闷,想出去走走,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因雪不慎滑到,致使右胳膊摔成骨折,住进了市六院。这期间,由跟前的姐妹们轮流照顾。在出院的头一天进行复查,查出脑部有大量的淤血,确准为脑溢血,可能是因治疗骨折使用了大量的活血药物所致,在六院治疗了十多天不见效,转至市院。在这过程中,三姐家和我们在那照顾了十多天,因工作的关系,留下爱人继续陪床。在市院治疗了四十多天,病情较为稳定,但因年世已高,听医生讲难以治愈,医院劝说回去静养,几个姑娘不同意,又住了十多天,依旧不见好转,只好出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