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成的楼房要装修,杂乱不堪的院子要整理,旧物旧家具要处理,桩桩件件的事蜂拥在眼前。父亲刚做的心脏手术,不能出狠力,母亲干活大不如以前。燕子衔泥般,一天干一点,九间屋子十个月的时间才收拾出来。院子没有功夫修葺了,只有等来年天暖和土解冻才能动砖。 父亲想起,许久没有细细瞅一下的枣树。菜园子埋进地基了,枣树站在地基上枯黄零落,掐一把树皮,有青涩感传递到父亲同样干枯的手指尖。父亲咧着嘴笑了,脸上满布的皱纹像秋菊绽放,花瓣缀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春天再次光临时,父亲的身体恢复了旺盛的活力。他挥舞镢头,恢复当初菜园子的欣欣向荣。他的枣树枯褐色的树皮透出青绿,枝条上新鲜的绿叶,一片一片载着阳光,像小船出发远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