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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我坐着公交车回家，因为父亲外地打工，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我便没有让她来接我，徒步走在这个银白的世界里，欣赏着那些陌生又熟悉的景色。到了村子里，离我家没多远的地方有户人家在办丧事，以雪衬色，显得分外凄凉。我心生好奇，到家之后，与母亲闲聊许久后，问起此事，母亲说，是那家媳妇死了，听到此，我心中不免有些叹息，那个媳妇今年最多五十多岁，说起来还是年轻的。然而我的感叹，却让母亲讲了一个二十多年前的故事，母亲说，她是没了良心，我不以为然，村子里上了岁数的人总有一点或多或少的迷信，可是，母亲却给我讲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大概在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外地（我家乡地方说法）女人，因为计划生育，没有钱交罚款，她的丈夫点着了炸弹，和收罚款的人，在自家院子里，同归于尽了，那个时候，仗势欺人的很多，那个女人没了丈夫，也没有公婆，就剩下两个孩子，孩子很小，她一个人天天干很多活，孩子还是不能温饱，那时候，有个“熟人”骗了她，“去我们那打工吧，干一年可以存很多钱”，她原本放心不下孩子，但是太穷了，一咬牙就这样答应了，她把孩子托付给孩子大伯家，想着，只让人家照看一年，再不好也就一年她就回来了。 可是，她再也没能回去。那年，那个所谓的“熟人”把她卖了，她死活不从，她拼了命想跑回去，她放心不下她的孩子，但每次都会被人逮回去，打个半死，有个同样被卖过来的女人不忍，劝她不要跑了，在这过吧，她说，她若不回去她的孩子不知道能活几年，孩子连个爷爷奶奶都没有，大伯家见她不回去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的孩子，她哭着，孩子还那么小，该怎么办？就这样，她逃，被逮，被打，终于，那些人失去了耐性，村里几个强壮的女人强按住她，要村里一个又脏又丑的傻子***她。 说到这，母亲顿了顿，说：“那家死的那个媳妇就是当年那些人之一。”后来的事，母亲知道的不多，只听说那个女人还是不从，又被卖到离我们这很远的一个村里，在那，她还是想跑，被人发现后，打死了。我忍不住遍体发凉，突然不想幼稚的问为什么没人管，母亲说，那年她刚与父亲结婚，与村子里人不熟，从奶奶口中听说这件事时，那个外地女人已经被送走很久了，如果换位思考，母亲说，她也会拼了命的回家，因为她懂，那种锥心的不放心，那种深沉压抑的母爱，就算没了命，也不能消散。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我仿佛看见有那抹灵魂守护在她孩子身边，看着她的孩子长大成年，我想，上天自会用他的方式帮她讨回公道的。 这世间有一种爱，叫母爱，徘徊在生命之外，是这尘世最美的诺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