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晴两日,炎热异常,这已成了早报上的新闻。然而,今天却又变成了阴冷的雨天。
“老天真是疯了,弄得本人如此辛苦。”村松幽默地说着打开了雨伞。
他每天去桑原家安排邦子死后的生计,市子家他只是晚上回来睡个觉而已。
“我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售后服务呀!”
“您肯定会处理好的。”市子说道。
“真想请夫人帮我出出主意。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不能病笃乱投医。桑原母女把什么事情都推给山井邦子,养成了极强的依赖心理。自从山井死后,那个上中学的女孩子一直缠着光一不放,光一一说要搬家,她就以自杀相威胁,这可真让人头疼。不过,幸好光一的名字没有上报纸,这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今天您回来也很晚吗?”
“不知道,晚饭请不要等我。”
送走村松以后,市子回到一楼客厅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同每天早上一样,这段时间是她小憩的时刻。
庭院里的玉兰树已含苞欲放,一些雪白的花蕾还泛着青色。旁边的枇杷树也结出了淡黄色的小果实。
昨天和前天,家里请人来修剪了草坪,使得绿色尽现眼前。
一只雨燕掠过整齐的草坪,它时而直上云霄,时而急速俯冲。
市子的目光一直落在雨燕那黑色的脊背上,当它翻身露出白腹时,市子甚至连它的头部都看得一清二楚。雨燕在雨中的草坪上不知疲倦地飞来飞去,似乎要向市子诉说什么。
市子想让喜欢小鸟的妙子也下来看看,她按了按铃。
“你叫妙子马上下来……”她向保姆吩咐道。
妙子围着白围裙就下来了。她大概正在打扫房间。
“伯母。”
“妙子,你瞧那燕子,它还没习惯我们这儿呢!”
由于燕子飞得很低,妙子起初并没有发现。
“它大概想告诉我什么吧。”
妙子手扶窗棂探头出去。市子为她挽的发髻很紧,使得额头至后颈的发根清晰可见。市子觉得妙子比阿荣更美,近日来愈发变得清丽脱俗、楚楚动人了。
自从发生那次不愉快的事情以来,阿荣每天早晨都先于佐山出门,下午提早回来。
但是,她对市子还是那样撒娇取宠,没有丝毫的收敛。
市子已没有理由再对阿荣怀疑或嫉妒,她只是无形中感到阿荣那无拘无束的态度在不断地威胁着自己。过去发生的一切及所有的保证几乎都束缚不了阿荣。
阿荣对市子的心思了如指掌,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提起过佐山,而佐山也尽量避免在市子的面前提及她的名字。这些反常的举动更使市子难以对佐山和阿荣说些什么,她简直要窒息了。
“阿荣肯定是爱上了佐山!”
市子做梦也想不到佐山会爱上这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实际上,也怪她自己太疏忽了。
但是,市子没有去责怪阿荣,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忍受着痛苦的折磨。
在院子里飞来飞去的燕子仿佛是来向市子告密或警告什么似的。
傍晚七时多,天空仍很明亮。市子左等右等还不见佐山回来,心里便又胡思乱想起来。她仿佛看到阿荣与佐山偷偷地幽会。
“阿荣她早就回来了,难道……”
市子心中骤然紧张起来。
她不再等下去了,于是来到走廊准备上三楼叫阿荣和妙子下来吃饭。这时,她看见了站在大门口的阿荣的背影。
好像有人来了。
“吓了我一跳!您不会先来个电话吗?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来……赶在这吃饭的时候,有什么事吗?”
“这一阵子没见你,比以前漂亮多了!”跟阿荣说话的竟是她的母亲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