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金睛”褚天戈固是罪大恶极,然而细一推敲起来,罪恶的根源却是来自辽东。
辽省是满人的发源地——驻防的“盛京将军”算得上是罪魁祸首。
把往事与眼前的一番听闻揉合在一起,江浪怎能不热血沸腾!
他一向遇事够沉着的了,此刻,脸上也禁不住现出了一片显著的杀机!
铁崇琦的一双眸子没有放过他。
他自信,这两个人已被自己说服了!
江浪饮下了一口茶,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他放下茶碗,平静地道:“王爷刚才还提到了一件东西!”
铁崇琦点头道:“是有一样东西。说起这件事来,可又不禁牵扯到良弼的另一项罪状了!”
说到这儿,他又冷笑着道:“也许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如果能为死者伸冤,倒也是功德一桩!”
江、裘二人都闷不吭声。
这般闷不吭声,是怒到了极点的表现。
铁崇琦冷笑了一声,道:
“多年以前,蒙古瓦刺郡王被盗了一件宝物——翡翠塔,这件事当时曾经轰动朝野,你们可曾听说过?”
江浪摇了摇头。
裘方也摇头。
铁崇琦道:“这位瓦刺王爷当时上奏皇上说,这件家物他是预备进贡给皇上作为寿礼的——事情也就因此而起!”
他冷笑了一声,接下去道:
“奇就奇在瓦刺王爷宣布这个消息不久,即遇刺身亡!圣上因而大怒,责令由我负责破案,并且追回失宝翡翠塔!”
裘方一怔道:“这位蒙古王爷是怎么死的!”
“遇刺!”铁崇琦道,“午夜三更,被人取去项上人头,这件事情发生时,曾有人证!目睹者是瓦刺亲王的一个爱妾丹鲁红,事发时她因为躲在屏风后而未被刺客看见!”
江浪道:“王爷就该传这个女人详问经过,并且保护她的生命安全!”
铁崇琦点点头道:
“你说得不错,只可惜,我当时竟疏忽了,丹鲁红曾经透露,说是刺客是来自盛京将军府的,据她形容那人模样,与我事后印证的结果,证明刺客就是良弼手下的那个索云彤!”
他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接着道:
“就在我正预备批发一份公文至将军府传索云彤到案对质时,出乎意料,那个丹鲁红也被刺身亡。”
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这么一来,可就失去了有力的证人了……”江浪道,“莫非就这么算了不成?”
“不算,还有什么办法?”
铁崇琦忿忿地接着道:
“当时我极为气恨,曾传良弼来府问话,那良弼很是诡诈,居然推说盛京事急不能分身,装出一派无所谓的样子!”
“王爷就该将此事原原本本禀告皇上,请求圣上裁决才是!”
“我何尝没有这么想过……”
他长长叹了一声,又道:“你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件事发展的结果……”
说到这里,铁王爷站起来转了一圈,又回到原来座位上,坐下来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良弼——混蛋东西!”
一时,他脸肥涨得赤红,频频冷笑道:
“你们怎么也想不到吧,这个混帐东西居然反倒先告了我一状,说是我维护不力,那位蒙古王妃死在我的府内。圣上大怒,着实地给了我一个难差——担心我含恨向良弼报复,竟然下旨说,今后盛京将军不再受我节制。如此一来,良弼那个奴才眼中也就更没有我这个王爷了!”
裘方怒声道:“王爷可曾把良弼的所作所为奏知皇上?”
“没有用啊……”
铁崇琦苦笑着摇头道:
“这件事之后,我反复思索过,他如今圣眷正隆,很难把他拿下来,再说皇上已是先人为主,即使我说得再真切,却是没有凭证,皇上岂能相信?那么一来,只怕画虎不成反类犬,受害的反倒是我自己!”
想到了这件事。他的心似乎再也难以平静下来。
他频频地苦笑着,接下去道:“事情并没有完,这次圣上来热河狩猎,又为你二人惊了驾,这件事又怪在了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