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苓的轻功,当真是动若风、静若山,身躯落在木筏上,筏子不过微微动了一下!
夏侯芬笑道:“一猜就是你这个死丫头片子!”
两个姑娘一见面就很亲热地握住手不放。
只听小苓道:“老王爷一天到晚惦记着你,怕把他的宝贝女儿丢了,叫我来催你呢!”
夏侯芬“哼”了一声,笑道:“你还不是乐得借这个机会玩一趟!还当我不知道?”
小苓笑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正想去打夏侯芬,可她眼波儿一转,忽然发觉到一旁的江浪,顿时收敛了笑容,把身子扭到了一边,现出一副少女矜持模样。
夏侯芬一笑道:“来,苓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小苓忸怩地转过身子来。
浪花汹涌,船身起落频频。
江浪在小苓登舟时,就注意到了,这个姑娘有一头娟秀的长发,月色里虽不如白昼看得清晰,却也能看出一个大概。
只见她眉儿弯弯,若远山横黛,一双眸子似乎独具少女的那种淡淡轻愁的忧郁神色……
她虽然算不上一个十分美的姑娘,可有说不出的韵味儿!
她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十足的女人风采——含蓄多于外烁。当然,她到底是不是这样一种类型的人,并不是一眼就可以断言的。
夏侯芬已经为他们彼此介绍过了,两个人好像都没有什么显著反应。
江浪礼貌地抱了一下拳,低声唤道:“苓姑娘!”
小苓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并没有发出声音。
她好似不习惯与人说话,又像是有点害羞的样子。
浪花翻滚着,木筏渐渐向岸边靠拢。
小苓微微一笑,向夏侯芬道:“你招呼客人吧,我们明天再谈!”
然后,她秋波一转,看了江浪一眼,即腾身纵上河岸,独自去了。
江浪兀自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怅望着。
似乎已不是儿时的那个“小苓”了。
时间真是最无情的东西,很多美好的事物,都被它改变了,变得和现实一样的丑陋!
现实真的很丑陋吗?
时间是不是也曾有过把丑陋变为美好的时候?
就拿眼前这位苓姑娘来说,她已经不再是昔年流着鼻涕的小女孩子了,时间与现实已把她造就成一朵水仙花那般娇嫩美丽了!
难道这不是化平凡为神奇、化丑陋为美好的一面吗?
江浪的忧伤感触,全是因为对往事迷恋得太深。在那种心情下,现实的一切,怎能尽如人意?
何况他还不能断定,这个亭亭玉立的“小苓”就是当日流着鼻涕的那个“小苓”!
他决计要把这件事弄个清楚。
麦龙已把马拉上岸,回身招呼道:“江爷请。”
这声“请”字,才使江浪由梦中惊醒过来。
“啊……是是是!”
江浪纵身上岸后,发觉夏侯芬独自在前面走。
他忙跟了上去。
夏侯芬回过脸来,微微笑道:“我的江大侠,你在想什么呀!”
江浪道:“我没想什么呀?”
“我是说你刚才……”
江浪一笑道:“我是在想,这位苓姑娘很像我小时候的一个邻居……”
“真的?”
“也许只是名字相同罢了!”
“啊!”夏侯芬显出了很感兴趣的样子,“那个人也叫小苓?”
“嗯。”江浪一笑道,“不过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得是,请问这位苓姑娘姓什么?”
“不知道。”夏侯芬道,“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离开家人的时候,才四岁,还不大懂事……你说的那位苓小姐姓什么?”
“姓郭。”
夏侯芬忽然站住道:“这么说,你也是那批垦荒的人了?”
“不是……”江浪苦笑道,“我说的是在老家鲁东时候的邻居,后来听说那些邻居都外出垦荒去了!”
夏侯芬道:“莫非真的是她?”
江浪道:“我认识的那个小苓,她是胶州人,她父亲叫郭松明,姑娘不妨问一下那位苓姑娘!”
夏侯芬一笑,偏过头来道:“人家都说小苓长得很美,你说江浪微微一笑,不予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