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天他怒发冲冠,像独裁统治者一样实施着“家庭暴力”。他挥舞着一截小拇指粗的炉棍,使劲抽打着胖胖,边抽打边恶狠狠地骂着“叫你嘴馋,叫你嘴馋!看我今天不抽死你才怪!”胖胖惊恐地望着老公手里的“刑具”,浑身瑟瑟发抖,缩着脖子,低垂着脑袋挤在门边角落里大气不敢出,任由鞭打。胖胖在人前,总是表现得很有“绅士风度”。鸽子们三三两两地吃它碗里食物,啄食它身边的米粒草叶,它的目光温顺平静,波澜不惊。却哪里晓得它暗藏杀机下了“黑手”。我心疼地拉架“好啦!它知道错了就行,小心把它打死了。”老公气咻咻地说“气死我了,我的宝贝鸽子让它吃得就剩下一个脚环了。” 胖胖平时可没这么老实,如果谁不小心踩了它的尾巴或小爪子一下,它会尖声大喊大叫好久。这次看来的确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心中惭愧吧。 胖胖会找亲人。婆婆曾告诉我:胖胖有时外出玩耍回家,发现家门锁了,常去巷子口公厕找人,有两次就是这样找到婆婆的。婆婆往家走,它就摆着尾巴得意地边在前边跑,边停下来等主人。如果发现主人驻足不前和人聊天或做些什么,它就会围在周围耐心等待。家门一开,它兴冲冲地进院喝水或吃食,安然地卧在门边窝里休息。 这天,我上班放广播。作为一名矿区播音员,每天三个吃饭时间段正是我工作的时间。中午,我办完事没回家直接赶去放广播,刚推开大门,值班门卫大爷就告诉我胖胖刚才来过。当时,大爷正在吃饭。忽然从窗户里瞥见棉门帘掀开了一角,却没看到有人进来。他的警惕心一下冒了出来,迅速来到值班室门口四处打量一番,发现二楼楼梯拐角处有一条毛绒绒的花尾巴一闪没了踪影。大爷为了看个究竟,走上楼梯,只见胖胖正在广播室门外举着前爪拍打门板,发现跟踪上来的大爷,它眼珠一转冲下楼,顶开门帘跑了。 “噢,可能家里没人,它又被锁在外面了。”我推断。 过了两天,我正在上班。广播里放着休闲音乐,手里拿着自考英语书念念有词。忽然发现胖胖竟然窜了进来,冲我欢快地摇着尾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讨好地舔着我的皮鞋。我放下书,爱怜地抚摩着它头上的皮毛。它撒娇般地低着头一下一下来回摆动着头颅任我全方位爱抚。 刹那间,我想起楼下领导今天工作延点还没走。如果被领导看到我带狗上班岂不是没事找事?半晌,估计领导该走了,我为了侦察“情况”,想悄悄下楼实地勘察。又怕胖胖尾随我的行踪撞在领导枪口上,于是我反身把门锁上。下楼延着长长的走廊小心巡视了一番,确认险情已排除,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回了原处。 我的开锁声换来“咚”的重物落在楼板上的沉闷响声。门开了,胖胖欢快地摇摆着蓬松的大尾巴神气活现地站在门口迎接我。从它的神情里我“嗅”到了一丝慌乱,回想刚才传来响声的方向,认真找过去,广播室维修工值班的床上有情况:那不常睡人的铺盖卷成一团堆在床头,雪白的褥卷上有一堆轧痕和四枚狗爪印! 时间尚早,我继续看书,任由胖胖盘踞脚边摩挲。 不久,它也许感到了无聊,站起来四处看看,径直向播音室走去。它站在门前,用一只前爪挠挠门边,门缝很紧,没有抓挠的地方,门纹丝未动。它反复了两三次,无果而返,无奈地向外走去。 我以为它准备独自回家,然而却想错了。胖胖就要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过身,快速跑起来。在离播音室的门还有两尺远的地方站了起来,上身一跃扑向前去,两只前爪“啪、啪”击打在那扇门上,门“吱嘎、咣当”一声开了。胖胖冲了进去。各处嗅嗅,转了一圈,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后就稳稳地走了出来。卧在对面专心等我下班,我看着它那褐色明亮的眼眸无声地笑了,它却眨着长睫毛羞愧似地垂下了眼帘,偶尔悄悄抬起眼皮,迅速偷窥一下我,又垂下眼帘,反复几次竟闭上双眼把头贴在地面佯装起瞌睡来。这时稍要风吹草动,它立刻就会“正襟危坐”。两耳忽闪仔细聆听。旋即重新匍匐在地继续“睡觉”。 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我收拾好东西锁门要走,胖胖喜气洋洋地东窜西窜又来了兴趣,趁我锁门的工夫它却窜到了阳台上,前爪攀搭着栏杆,身体直立地向楼下观望着,好似一个好奇的孩子。 胖胖后来却“私奔”了!这成为儿子和我的憾事,老公却把这当成了笑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