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踏上这片黄黄的土地,站在父亲坟前时,我再也止不住心头的酸泪,心头涌起阵阵的悲伤。父亲死后,就葬在了村东头高高的山岗。 父亲是那年八月中秋节前离我们而去的。听母亲说,在父亲临终的前几天,多次摧促家人给我打电报,他心里还有放心不下的东西和嘱托。那时,我见到父亲已奄奄一息了,我含着泪,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慢慢地走完自己的最后人生历程。 送葬的前一天晚上,来给父亲祭奠的人很多,亲戚朋友,男女老少,还有从河南远道而来的单位工会领导。宽大的院落里站满了村民和左邻右舍。临天黑,本家户族的晚辈们跪在父亲棺房前,为父亲守灵敬孝。记得那晚,按母亲的心愿,我从十几里外的山坡村请来了道土讲经念佛,场面很是讲究。当时,是否邀请道士来为父亲讲经求佛,超脱神灵这一问题,意见有两种。一是我及兄弟几个,认为时代不同了,旧风旧俗要伤大雅,况且父亲在世时也反对摆弄封建迷信这档子事;二是母亲说父亲一辈子在外,风里来雨里去,在外工作中没有一个长久安身的地方,三年两头建好一个矿井,又背起行李开赴到新的井田去了。和你父亲一场夫妻,常常是家里的大小事都由你父亲说了算,我得作一回主,让乡里乡亲的不能小噍咱,好让你的父亲在归去的路上体面体面。当时,围坐在炕头上商议后葬事议的村领导和本家长辈们,听了母亲的意愿,觉得合情也合理,也就依了母爱的心愿。 当晚,父亲的遗体要封灵盖棺。父亲的葬事安排的很排场,有一件事让本村人大为震动,就是父亲单位为父亲的一生做了个总结,读了几分钟的悼词,这在当时的村里开了先河,整个院落里哭声一片。此时,全家人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村人封棺,这意味着父亲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哭声撕破了深夜的寂静,家人是哭声嚎啕,看热闹的乡人也忍不住落泪。五十出头,不该是去的年岁呀!母亲当时揪住父亲的老衣不撒手,哭昏在地。 父亲葬埋后的第三天,我们去坟上给父亲过“头期”。我跪在父亲坟头,这时,我才静静地向父亲诉说关于他所惦念的煤矿的人和事。 在外己有二十几年的光景了,省亲归家的日子,我忘不了带着有关矿山事,跪在父亲坟头一一向他诉说。 父亲的一生是艰难的一生,父亲的一生永远走在东奔西颠的路上。 但愿父亲在另一个世界里一路顺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