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刘红兵问。
“智力不对呀!”他说。
“什么智力不对?”
忆秦娥就有些不高兴。当奶奶的,怎么能说孙子这话呢?
“孩子已经满一岁了,说应该能说话了。就是说话晚,也不应该是这个神气呀!刚回来,我以为是坐车晕,反应迟钝了呢。这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觉也够了,怎么还是这没打采的神气呢?”他边说,还边挠着孙子的手心、脚心。孙子只是微微了,反应不大。他就说:“你们要引起重视呢。得尽快检查,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没啥问题,能有啥问题。前一阵我要外出演出,把孩子送到我家放了几个月。我忙,可能也没时间调教孩子说话。接回来又不适应,就有点蔫儿吧。”忆秦娥没好气地说。
“把孩子放在乡下养,可能会反应迟钝些。但也不至于反应这么迟钝呀?孩子好像是这儿有问题。”他说着,还指了指孩子的脑袋。
忆秦娥就越发地不高兴了。在九岩沟,还有两三岁才学着说话的,后来不也都种地养家,活得好好的吗?怎么她的孩子,就脑子出了问题呢?你儿子脑子都灵醒得跟啥一样,孙子的脑瓜怎么就能蠢了呢?他不仅自己一惊一乍的,而且还神秘兮兮地,让刘红兵他爸也来看。爷爷奶奶,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他们的孙子。见她不高兴,就又偷着不停地用各种方式,测试着孙子的智力反应。有一次,甚至在她蹲厕所的时候,把孙子的下得光溜溜的,还翻出家里备用的医钳子,冷冰冰地捣鼓起孙子的脚心、脚丫、大、来。是她及时出来,他们才停止了一步实验的。她实在待不下去了。本来还说,初二要去看看秦八娃老师的,也没去,就急着抱孩子回西京了。
正月初六就要出门演出,并且定了三个多月的戏。想来想去,还是得把孩子送回九岩沟。只有把刘忆放到自己亲娘的怀里,她才是放心的。她信孩子是不会有啥问题的,只是跟在一起太少了,一副可怜委屈相而已。每每想到这里,她的泪就濡了孩子的肩头。她觉得,她已经很是对不起这个孩子了,可没办,还得把孩子寄养在娘家。她把刘红兵他的担心,说给娘听了。娘一下气得火冒三丈的:“他奶是放狗呢,这灵光的孩子,咋能智力有问题呢?这不是咒我外孙子吗?我外孙说话、走路是有点迟,但啥藤藤牵啥蔓蔓么,老子不傻娘不瓜的,儿子还能痴聋瓜呆了?再说,说话走路迟,也有迟的好。你姐说了,有个啥子‘死坦’,四岁才开口说话呢,最后还成了不得了的大人物了。说是脑子世上第一好使呢。”娘为这事,还专门把她姐回来,问那个人啥子“死坦”,四岁才说话的?她姐说:“因斯坦。啥子‘死坦’。”把她惹得一阵好笑。
她本来就是相信娘的话的。娘生了三个孩子,还在村里帮人接过生,见得多,也不会哄她的。不过她也要求娘,要腾出时间,好好教娃走路说话,不敢再惯着了。一家人都满口答应了。
忆秦娥回到西京,正月初六一早,就带团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