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路过”,言外之意就是要表明自己住在远离死者的地方。但反过来说,不就刚好说明打电话的人其实住在死者附近吗?
再说,这男人在电话中不只是简单通报三○四室有女性死者,而是详尽地指出女性死者位于三○四室的浴室。不但如此,他还准确地指出三○四室是三楼最南端的房间。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呢?但是,吉敷无论如何不能认同报案者的声音是年轻男性的声音这一点,尤其报案者在用字遣词上流露出浓厚的中年色彩——现在的年轻人,很少说“见谅”之类的话了。
5
银马车是间规模颇大的夜总会。作为刑警,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去银座喝酒,但由于工作需要,又经常要去银座查案。吉敷早就知道银马车是银座的一流夜总会,他以前曾经来过两次。不过,现在小姐的阵容,已经与当时完全不同了。
吉敷阻止一拥而上准备替他拿外套及带他入座的小姐,自己拎着外套踏上地毯,说道:“对不起,我今天是来办事的。”
两三位小姐问是什么事。吉敷请她们去找领班,自己则挑了角落里一个不易引人注目的沙发坐下等候。
没多久一位四十岁左右穿和服的女人来到吉敷面前,她一边入座,一边圆睁杏眼看着吉敷说:“你真的是刑警吗?”
吉敷只能苦笑。每次晚上到娱乐场所调查事情,小姐都会这么问。
“你是志保小姐吧,我这是第三次来此地讨教了。上一次大概是七八年前吧,那时我是跟前辈一起来的,你可能不记得了。”
领班努力回想着,然后笑眯眯地说:“啊,想起来了。我怎么会忘记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呢。你的大名是……”志保说话的腔调不像一流夜总会的领班,倒像是东京街头的混混。
“吉敷。”
“啊,吉敷刑警,多漂亮的姓!我想起来了。”
“这姓漂亮吗?”
“当然漂亮喽,难得一见的好姓氏啊。你还在警视厅服务吗?”
“是啊,在一课重案组,每天与血腥为伍啊!”
“还是单身吗?嗯,一定结婚了吧?”
“不,还是单身。”
“啊!为什么?”
“缘分不到吧。”
“是吗?我也是单身,那太好了。”
“哈哈,真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那么,让我们为单身干杯吧!阿峰,拿酒来。”
“不了,今晚我是为公事而来。”
“你这么说就太扫兴啦,稍微喝一点吧,拿我的酒和杯子来。哦,你来到小店,想打听点什么呢?”
“你知道九条千鹤子这个人吗?”
“千鹤子?当然知道啦,她是我们的红牌小姐呀。”
“她在店里也用千鹤子这名字吗?”
“是啊,这女孩用的是本名。我们曾向她推荐几个花名,她都嫌太老气所以没用。啊!千鹤子怎么啦?”
“她被杀了。”
“死了?”志保本能地放低声音,神情变得恍惚,显然受了极大的震撼。
“有许多关于九条千鹤子的问题要跟你请教。她除了在这家夜总会之外,还有其他工作吗?”
“我想应该没有吧。”
“你有什么线索吗?这里有没有对千鹤子怀恨在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