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告知尊姓大名和住所地址。”
“就是三○四室嘛,三楼最南端的房间,有个年轻女人死亡。”
“喂喂,请告知你的姓名和住址。”
“我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只是路过而已。我是热心助人,所以才打电话告诉你们的。”
“你为什么知道那房间里有死者呢?为了帮助我们进行调查,请告知姓名和住址。”
“请见谅,我与这件事完全无关。”接下来是挂上话筒的声音。
“嗯,听起来不像年轻人的声音。”吉敷说道。
“好像是中年人吧。”
“对,我也有同感。不过,只是路过的说法让人莫名其妙。”
“是呀,有点怪怪的感觉。电话里说的明明是三楼啊。”
“是呀。”
“从楼下马路,能看到三楼房间里面吗?”
“当然看不到。”
“会不会房门开着,有人经过走廊?”
“不会的。我虽然不是第一个到达现场,但听辖区警署的同事说,他们是向公寓管理员借了房门钥匙才开门进去的,所以,就算有推销员之类的走过那公寓的三楼走廊,也不可能看到屋里的情形。房间靠走廊那一侧也没有窗户。”
“报案人是闯空门的吗?”
“不可能,因为室内的现金与贵重物品完全没有损失。”
“隔壁有没有相邻的大厦?会不会有人从相邻大厦看到这边房中的情况?”
“不会,因为周围都是低矮的两层民房,不可能看到三楼公寓里的浴室。”
“那么,报案者可能就是凶手本人或同伙了?但他的声音,除了死者外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嗯,是有这个可能。但是,为什么要报警呢?”
“意识到自己在犯罪吧。也许这男人本来不想杀死那个女人。”
“目前法医科还没正式告诉我们推定的死亡时间,所以我们很难对此案作出清楚的说明。不过,那女人在一月十八日下午三点过后被杀的可能性很大,那时候,住在死者对面的妇人听到死者屋内有争吵声和丢掷物品的声音。据说只有一个人,没有同伙。”
“如此说来,报警的就是凶手本人了。”
“可是,三楼的两个家庭主妇当时看到从死者房中逃出的男人年纪差不多二十四五岁,显然不是中年人。”
“啊,原来如此,那报案者到底是谁呢?”
接着,吉敷又去了银座。夜已深了,残雪在路边冻结,要去银座夜总会查案,现在正是时候。吉敷一面走,一面想着。假如打一一○报警的人就是十八日下午三点半前从三○四室逃走的年轻男人,事情就好办了。只要有向警方坦白罪行的悔改之心,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出来自首了。再说,若能以这通电话为线索,顺藤摸瓜找到报案者的住址,这案子就容易破了。不过,以上假设的前提必须是报案者就是凶手本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吉敷想,“就算是这样一通短暂的通话,也可以找到不少追查声音主人所在地的线索。”而通话中最奇怪的,莫过于“路过”这个词。
显然,“路过”的人无论如何不可能发现死在三楼室内的女人。反过来说,报案者可能是以某种形式存在于九条千鹤子身边的人。
是地理上的关联,还是人际上的关联,目前很难得出结论,总之是住在附近的人将这女人杀死或发现了被杀死的女人,然后向警方报案。所以,他才特别用“路过”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