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女朋友莉妲家。我们喝咖啡,抽烟,我就跟她说了这事。
下面就是我跟她讲的。
那是个礼拜三,一个还算清闲的夜晚临近打烊时分,艾尔伯把这个胖子领到我管区里坐下。
我从未见过像他这么胖的家伙,尽管除此以外他看上去挺干净,穿得也还不错。在他身上什么都是巨大的,不过最叫我惊讶的还是他的手指。当我停下来,给他旁边的一桌老夫妇点单的时候,我立刻就注意到了。比正常人的手指大三倍。那手指又长,又粗,全是肉。
我照管着我另外的桌子。一桌四个做生意的男人,很难伺候,另一桌四个的,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还有那对老夫妇。兰特给胖子杯子里倒上了水,我在过去之前给他留了充足的时间来决定点什么。
晚上好,先生,我对他说,您选好了吗?我问。
他那叫一个胖啊,莉妲!
晚上好,他对我说。是的,老天,他是这么说的,我们现在准备好可以点菜了,他说。
他就是这么说话的,你知道。有点古怪。而且时不时的,他会小口喘气。
我想我们先来个恺撒沙拉,他对我说。接着来个汤,请加上面包和黄油。然后,羊排,我想该不错。和一份烤土豆加酸奶油。至于甜点,我们待会儿再说。非常感谢,他说着把菜单递给我。
他的那些手指呦,莉妲!
我冲进厨房把点单交给卢迪,他做个鬼脸接过去。你知道他,卢迪。他干活时总这样。
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玛戈——我跟你说过玛戈?就是那个老和卢迪挤眉弄眼的姑娘?玛戈对我说,那是谁啊,你那胖哥们?简直就是个不倒翁!
好吧,他们都闹开了,当然的。是啊,他们都在闹,我可以肯定。
我把恺撒沙拉送到他桌上,他一边留神着我的每个动作,一边给他的面包片涂黄油,他不停喘着气,把面包片搁在碟子边。至于我,我脑子里乱哄哄,把他的水杯也碰翻了。
啊,对不起!我对他说。都是太心急了的缘故,我很抱歉,我跟他说,您没事吧,我去叫个服务生来给您弄干净,我跟他说。
一点也没关系,他对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对我说,而且他喘气。别为这个在意,这事常有,他跟我说。我走开去找兰特时他冲我笑了笑还做了个手势,等我回来,我发现他已经把所有的黄油面包都吞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我给他添上面包的时候,他已经吃完了他的沙拉。你知道那有多大份量,一个恺撒沙拉?
太谢谢了,他跟我说。这面包非常可口。他对我说。
谢谢,我说。
真的,味道太好了,他对我说。老实讲,我们很少吃到这样的好面包,他对我说。
您从哪儿来?我问他。我想以前没见过您,我跟他说。
这不是那种能叫人忘得了的人,莉妲轻笑着来了一句。
丹佛,他回答说。
我没继续问下去,然而他的回答叫我觉得有些诧异。
您的汤马上就来,先生,我对他说,然后我去给那四个难伺候的生意人结帐。
等我给他送上汤,我看见他的面包已经再次全部消失了,他正把最后一小块往嘴里塞呐。
请相信我,他对我说,不是每天我们都能享受到这样的美味,他对我说,您别见怪,他对我说。
啊,您别这么说,真的,我跟他说,看到有人出于好意的吃也是件叫人高兴的事,我对他说。我不知道,他对我说,您说得大概没错,他说。他放好餐巾,拿起了他的汤匙。
老天,这家伙真肥!兰特说。
他也没办法,你就少说两句吧,我跟他说。
我把另一篮面包和附加的黄油搁到他面前。汤您喜欢吗?我问他。
非常好,谢谢,他对我说。味道好极了,他加上一句。他擦擦嘴,又仔细的抹了抹下巴。是这儿太热还是就我这么觉得?他跟我说。
不,这儿的确是热,真的,我对他说。
也许咱们最好把外套脱了,他对我说。
没错,我跟他说,咱们怎么舒服怎么来,我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