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两个大男人都是沉得住气的,要换了别人一定会毛骨悚然地问上一句:妹妹因何发笑?多尔衮直到听完所有汇报才皱着眉头对安道:“你笑什么?闯祸了知不知道?”
安笑嘻嘻地道:“闯祸倒是不觉得,但现在想来觉得多此一举。”依然偏着头,两手手指斜压着嘴唇,一副神秘样。
多尔衮不以为然的道:“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
安立刻摇头:“当我在济南客栈外看着我住的地方被炸飞上天那一刻起,我就没打算放过主使的人了。不管她是谁,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庄太后我已经看在王爷面上对她客气了的,否则她哪里还能那么逍遥。”
大喇嘛不插嘴,因这是实情,他也很愤慨于庄太后指使人欺负他的宝贝徒弟,而他也知道多尔衮对庄太后的暧昧心思。所以不予置评最好。
多尔衮只得骂多铎:“多铎呢?他也不阻止你?亏他是个大人。”
安笑着一哂道:“豫亲王与庄太后并无交情,出来对我大竖大拇指,看来还开心得很。大家都在奇怪王爷怎么那样护着他们母子,前儿还对大臣们训话,说他们目中没有皇帝,叫他们以后要尊重皇帝。唉,但他们知道什么呀,瞎闹。”
多尔衮顿时明白她今天一直笑嘻嘻的原因了,原来是她自己猜到了什么。老脸难得地一热,岔开话题,问道:“知道任意去哪里了吗?她与你说什么了?”
见他状似不在意地问起任意,安不由替任意委屈,撇开脸道:“她已经让我去皇宫背一遍《长恨歌》了,还不功成身退,在这儿碍什么事呢?”大喇嘛一听知道她心里不平,但也就只有她敢说出来。
多尔衮只得尴尬地道:“胡说。”隔了会儿又说句“胡说”,却也想不出更确切反驳的,大家那么熟知,抵赖也没用。
安本还指望他说点解释的话,但听他只有两个“胡说”,替任意心凉,于是那把日锁也不取出来,只管梗着脖子不理多尔衮,多尔衮见此哭笑不得地对大喇嘛道:“大法师,看看你的宝贝徒弟,骑到我们头上来了,越来越无法无天。”
安冷笑道:“你欺负我朋友,这事做得很没道义,本来我还不想提的,免得伤了我们的和气,但你自己要先说出来,那我也忍不住啦。我虽不致与你翻脸,但也要与你冷战两天,否则我就太不够义气。”
这一说,多尔衮与大喇嘛反而笑了出来。多尔衮笑道:“我与任意的事与你也说不清,你还小,很多这类事情以后才会明白。不过你爱惜朋友,顾及义气,那是好事情。也是你做人的道义。”
安没想到多尔衮会这么说,那难道他不提任意的事是因为与她说无疑对牛弹琴?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借口,但人家既然那么好脾气地说了,总也不好老是不理他,只得道:“好吧,就算是我不懂。但你刚才还怪我冲撞庄太后和她儿子的,你也得收回。”
连大喇嘛都要:“有那么与王爷谈条件的,这是真的胡闹了。”
多尔衮却笑道:“大法师放心,这孩子其实懂道理得很,自有自己行事的一套分寸,不会胡来。我就喜欢她这一点,处在我们这些权贵中间不卑不亢的,对下面人也不欺不压,为人坦然得很,有真性情。而且还有三分小狡猾,越发可爱。我有时候拿她当自己孩子看待,有时侯当她是诤友益友,她不会真的胡闹。”
这一席话听得安又感动又不好意思,但又不肯承认,道:“王爷你这是拐着弯叫我不许胡闹,我是知道的,哼。”
大喇嘛笑道:“王爷这就把她宠坏了吧。看看,效果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