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节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业
人必须有出世的精神,才可做入世的事业。
“人必须有出世的精神,才可做入世的事业。”柏杨先生的这一人生智慧与朱光潜先生对弘一法师的评价不谋而合,这句话其实也是对一种人生哲学的深刻理解。
一个真正有道德的人,在物质的世界中“乘物以游心”,抱着一种超然物外、游戏人间的心理看待人生。游戏人间不是玩世不恭,而是让自己的心境轻松,守住做人的本分,从俗事中解脱,不被物质所累。
生活中,人们总是牵挂得太多,太在意得失,所以情绪才会起伏。被负面性牵着鼻子走的人,不可能活出洒脱的境界。爱默生曾解释过什么是成功:“笑口常开;赢得智者的尊重和孩子的热爱;获得评论家真诚的赞赏,并容忍假朋友的出卖;欣赏美的事物,发掘别人的优点;留给世界一些美好,无论是一位健康的孩子,一个小园地或一个获得改善的社会现状都可以;知道至少一人因你的存在而过得更快乐自在,这就是成功。”以出世的心做入世的事,不让世俗功利蒙蔽你的心灵,淡然面对得失,坦然接受成败,才能超脱物我,找到生命的真谛。
柏老做到了:他是出世的,他跳出了世俗生活的局限之中,站在一个“登泰山而小天下”的高度,观看世间百态;他远离了世俗的功利与喧嚣,看淡了个人的成败与得失,过着宛若陶渊明笔下“心远地自偏”的宁静生活。同时,他又是入世的,他的著作都围绕着现实问题而展开,试图用最激烈的方式唤醒那些沉睡许久的东西,用最犀利的笔锋让人们看到平日里习以为常的陋习。他一生都在实践着出世与入世的最佳结合。
中国古代历史上,有许多人如柏杨先生一样,演绎出了一段段出世心境入世行的佳话,唐朝的李泌便是其中之一,他睿智的处世态度充分显现了一位政治家、宗教家的高超智慧。该仕则仕,该隐则隐,无为之为,无可无不可。
李泌曾写过一阙《长歌行》,将内心对名利功绩的感受描绘得淋漓尽致。“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珂游帝都。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一丈夫兮一丈夫,千生气志是良图。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
李泌一生中多次因各种原因离开朝廷这个权力中心。玄宗天宝年间,当时隐居南岳嵩山的李泌上书玄宗,议论时政,颇受重视,遭到杨国忠的嫉恨,毁谤李泌以《感遇诗》讽喻朝政,李泌被送往蕲春郡安置,他索性“潜遁名山,以习隐自适”。自从肃宗灵武即位起,李泌就一直在肃宗身边,为平叛出谋划策,虽未身担要职,却“权逾宰相”,招来了权臣崔圆、李辅国的猜忌。收复京师后,为了躲避随时都可能发生的灾祸,也由于平叛大局已定,李泌便功成身退,进衡山修道。代宗刚一即位,便强行将李泌召至京师,任命他为翰林学士,使其破戒入俗,李泌顺其自然,当时的权相元载将其视作朝中潜在的威胁,寻找名目再次将李泌逐出朝廷。后来,元载被诛,李泌又被召回,却再一次受到权臣常衮的排斥,再次离京。建中年间,泾原兵变,身处危难的德宗又把李泌招至身边。
李泌屡蹶屡起的原因,在于其恰当的处世方法和豁达的心态,其行入世,其心出世,所以社稷有难时,义不容辞,视为理所当然;国难平定后,全身而退,没有丝毫留恋。李泌已达到了顺应外物、无我无己的境界,又如儒家所说,“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行”则建功立业,“藏”则修身养性,出世入世都充实而平静。李泌所处的时代,战乱频仍,朝廷内外倾轧混乱,若要明哲保身,必须避免卷入争权夺利之中。心系社稷,远离权力,无视名利,谦退处世,顺其自然乃李泌处世要诀。
人生究竟是什么?不过一杯水而已。上天给了每一个人一杯水,于是,你从里面饮入了生活。杯子的华丽与否显示了一个人的贫与富,杯子只是容器,杯子里的水,清澈透明,无色无味,对任何人都一样。不过在饮入生命时,每个人都有权利加盐、加糖,或是其他,只要自己喜欢,这是每个人生活的权利,全由自己决定。看透了人生的本质,便不会被繁华遮蔽了双眼,人生不过一杯水,用出世的心做入世的事,便能充分品味水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