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箱根回到马车道的隔天。天气原本应该一如往常的闷热,因为半夜突然下起的一场雨,让这个上午稍微凉快了一些。突然间电话铃响。御手洗正陷入沉思,认真到没有听到电话铃声。
“喂。”我接了电话,对方用稍带外国口音的日文开朗地回应着。由于说话的语气相当独特,我一时之间猜不出这声音到底是属于哪个认识的人。
“是石冈先生吗?”对方说。
“是,我是。请问……”
“我是玲王奈。”
“啊,是玲王奈小姐,最、最近还好吗?”我相当紧张地回答。一边说、一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御手洗。
御手洗或许是从我声音里察觉了状况,他露出很明显的惊讶表情,拼命地挥了几下手,这个动作的意思是:“万一对方要我听电话,就说我不在。”每当遇到不想接的电话时,御手洗经常会这么做,所以我也习惯了,但对方是玲王奈,我可没有把握能演得好这场戏啊。
“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是,是的,我很好。”我回答。
“玲王奈小姐,你呢?”
“我也很好。御手洗先生呢?”
“他刚好出去一下。”
“现在我这里是傍晚六点多,所以,你们那边是早上十点多吧?”
“是的,没有错。”
“他这么早就出门啦?”
“是啊,有点事。”
“嗯……可是,我怎么听到哐啷哐啷的声音?”
“是……吗?”御手洗蹑着脚尖,正想离开房间,但是可能因为太过焦急,一不小心脚就撞到了桌角。
“你家有狗吗?”
“啊?对……对啊,附近的狗刚好过来玩……”我一说,玲王奈就叹了一口气道:“石冈先生你也真辛苦呢,还得照顾狗吃饭什么的,对吧?算了,你跟那只大型犬说一声,关于那位安娜-安德森-马纳汉女士,我又知道了一些事,所以我才会打这通电话通知两位的,我的信应该已经寄到了吧?”
“是的,已经收到了。”我说。
“他们以前在夏洛茨维尔的家,现在已经被别人买走了,听说现在变得很漂亮。马纳汉夫妇住在这里的时候,房子状况好像很糟糕,甚至和邻居因此打官司呢。”
“打官司?”
“对。”
“什么样的官司呢?”
“要求马纳汉夫妇整理院子和家里内部的官司,因为环境很脏乱,而且完全都不愿意改善,邻居才想用法律途径来强制他们打扫。”
“有多脏乱呢?”
“首先有粪便公害,他们家最多养过二十多只狗、五十只猫呢。”
“啊!”
“所以宠物粪便的问题相当严重,可是这对夫妇完全都不打扫,房子里到处都是动物的粪便,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散发出来的恶臭一直弥漫到邻近地区。邻居说,这已经严重妨碍了大家原本舒适的生活。”
“但是住在这里面的夫妇,叫做马纳汉是吗?他们屋里的臭味应该更严重吧?”
“是啊,听曾经进去屋里的人说,里面脏乱得让人一分钟都不能忍耐,简直快要吐出来了。猫就直接排泄在地毯上,要是不戴氧气面罩根本没办法进去呢。”
“什么!”
“要是不敢用卫生纸一把抓起宠物的粪便,根本没有养动物的资格,你不觉得吗?”玲王奈很愤慨地说。
“就……就是说啊。”我也不自觉地跟着附和起来。
“而且动物死了之后,安娜就会用家里的暖炉把它们火葬,这又带来严重的恶臭,所以附近的人就去跟卫生机关投诉了。”
“还有这种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