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札尔一见到在岩石间蜿蜒通往风蚀山丘的干河床,立刻跳下车来。他掉在沙地上,一点声响也没有、车子在尘土与酷热中继续往前走。车夫半昏睡着,任由拉车的中带路。
谁也不会离开营区追缉逃犯的,因为在炽热与干渴的煎熬下,逃犯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运气好的话,也许会有巡逻队员帮他捡拾残骸。帕札尔打着赤脚、穿着一件破烂的缠腰布,尽可能慢慢地走以便节省气力。到处都能见到沙漠毒蛇,若不小心被咬就死定了。
帕札尔想象着自己正和奈菲莉在一处绿野青葱的乡间散步,耳旁鸟语凋瞅,并有运河串流,如此一来现实的景致也就不那么艰险,他的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他沿着干涸的河床走到一座陡斜的山丘脚下,一片光秃间,却屹立着二株棕搁树,景象有点不协调。
帕札尔跪下开始用手挖了起来。养蜂老人果真没有骗他,一个小时后终于挖到了水。他先止渴后,脱下缠腰布,用水洗干净,然后搓自己的身子,他也没忘记用羊皮袋装满珍贵的水。
夜里,他朝东而行。四下都是嘶嘶的响声,天一黑,蛇就出洞了。只要踩到一只,就难逃惨死的命运。只有像奈菲莉那样医术高明的医生,才有办法救治。帕札尔暂时忘却危险,在月光的保护下前进。夜凉如水。天快亮的时候,他喝了点水,挖了个沙坑钻进去,像在**内的婴儿般沉沉睡去。
当他一觉醒来,太阳已开始西沉。他忍着肌肉的疼痛、头部的胀热,继续往山谷的方向走,山谷却是那么远,那么遥不可及。
水喝完了,现在只能期望早点发现用石块围起来的水井了。一望无际的沙地,偶尔平坦,偶尔起伏,他走在其中,步伐已然瞒跚。嘴唇于了、舌头肿了,他也没有力气了。如今除了祈求神佑之外,还能奢求什么呢?
***
奈巴蒙在大棕悯树林边下了轿、便将轿夫遣回。他已经开始感受神奇的夜,奈菲莉即将属于他。如果一切能顺其自然是最好的,不过耍耍手段也无所谓、总之他获得了他想要的,就跟往常一样。
棕桐树林的管理员们背靠在大树干上,吹笛子、喝水、聊天。奈巴蒙定进一条宽大的林径,接着左转向古并走去。并边一个旁人也没有,十分宁静,而奈菲莉仿佛自夕阳余辉中诞生,整件亚麻长裙都染成了擂色。
奈菲莉投降了。她曾经那么骄傲,曾经向他挑战,此后却将要像奴隶般地顺从他。待他征服了她,她一定会忘记过去的一切,永远跟随着他。她也一定会承认,只有奈巴蒙才能给她梦想中的生活。她太爱好医学了,她是不可能继续再扮演次等角色的。嫁给御医长不正是她最好的归宿吗?
她没有动。奈巴蒙于是向她靠了过去。
“我会再见到帕札尔吗?”她开口问道。
“我向你保证。”
“放了他吧,奈巴蒙。”
“我的确有此打算,只要你愿意跟我。”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求求你,仁慈一点吧。”
“你在开我玩笑?”奈巴蒙不悦地说。
“我只想唤醒你的良知。”
“奈菲莉,你非嫁我不可,因为我已经决定了。”
“放过我吧。”
他不听她的哀求,仍又往前靠,直到离他的猎物大约一公尺处才停下来。“我喜欢看着你,但是我还想要其他的乐趣。”
“也包括毁灭我吗?”
“我要把你从虚幻的爱情和平庸的生活中拯救出来。”
“我再求你一次,放过我吧。”
“你是属于我的,奈菲莉。”奈巴蒙向她伸出了手。
正当要碰到她时,奈巴蒙突然被人往后—拉。摔到地上。他惊吓之余,瞥见了攻击他的竟是——只巨大的狒狒。它张着血盆大口,嘴角还吐着白沫。狒狒用毛茸茸而有力的右爪,紧紧掐住奈巴蒙的脖子、左爪则往他的命根子—抓,并用力拉扯。奈巴蒙痛得大叫起来。
这时候,凯姆把脚踩在了御医长的额头上。狒狒也随之不动了,但并未松手。
“如果你不帮我们,我的狒狒就会阔了你。我呢,会当作什么也没看见,而它呢,也不会有任何内疚。”凯姆要挟地说。
“你想怎么样?”奈巴蒙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