鸵鸟纹丝不动,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它飞不动,只能不安地拍拍翅膀,以一种奇特的舞步迎接了旭日之后,便朝一座沙丘飞也似地逃开了,枉费苏提费尽力气拉开了弓。他浑身肌肉疼痛、简直像要抽筋一样,豹子便用腰间那只小瓶子装的药膏帮他按摩推拿。
“你背着我玩了多少女人?”
苏提忿忿地叹了口气,没有答腔。
“你要是不说,我就丢下你不管。别忘了我这里有水和肉干。”
“你费了那么大的劲。就只为了问这个?”
“为了找出真相,任何困难都可以克服。这是我从帕札尔法官那儿学到的。”
一听到阳札尔的名字,苏提立刻觉得舒服了许多。不过,艾弗莱和亚舍很快就会发现警察的尸体,并开始寻找他的下落。“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你先回答我。”她用巳首抵着苏提的小腹威胁道,“你要是有其他女人,我就阉了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娶了塔佩妮。”
“我会亲手杀死她。还有吗?”
“当然没有了。”
“在科普托思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
“我是来当矿工的。出发以后,就只有沙漠了。”
“在科普托恩绝对没有圣人。”
“我就是。”
“我遇到你的时候真该杀了你的。”
“嘘,你看!”
艾弗莱发现尸体了。他解开警犬的套绳,只见狗儿在空气中嗅了嗅,却不愿意离开主人。艾弗莱和亚舍商量后,立刻重新上路,毕竟带着金子逃离埃及,要比追捕一个奄奄一息的人重要多了。警察死了,财富刚好由两人平分。
“他们走了。”豹子小声地说。
“跟着他们。”
“你疯了?”
“亚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你忘了你现在什么状况?”
“多亏有你,我好多了。走点路应该会好得更快。”
“我竟然爱上了一个疯子。”
***
帕札尔坐在屋顶阳台上,静静注视着东方。他睡不着便走到屋外欣赏满天的星斗。云高天清,吉萨金字塔的形状隐约可见,笼罩在金字塔上方的深蓝天幕,很快便将射出第一道曙光。以巨石、爱与真理所建立,并盛享千年太平的古国埃及,慢慢地在这天将亮未亮的混沌中展现了。此时的帕札尔已不是门殿长老。甚至不是法官,他只想忘记自我,全心投入无边无际的苍茫。在有形与无形终于结合的那一刹那,与祖先的神灵相通,倾听他们从土地里所发出的每一声低吟。
奈菲莉赤着脚,静悄悄地走到他身旁。
“天还没亮呢……你应该多睡会儿。”他柔声地说。
“这是我最喜爱的时刻。金黄的光线马上就要跃上山颠,尼罗河也要醒了。你有什么烦恼呢?”他这个坚信真理的法官该怎么向妻子坦承,其实他心里也有疑惑?大家都以为他坚定无比,情绪不受任何事物左右,谁又知道其实每件事都对他有莫大的影响有时甚至是伤害?他不容许邪恶存在,不愿向罪孽低头。时间永远无法抹灭布技尼的冤死。
“我想放弃了,奈菲莉。”
“你太累了。”
“我承认凯姆说的对。就算司法存在,也是不可行的。”
“你害怕失败吗?”
“我搜集的证据齐全。指控既明确又有根据……可是戴尼斯,或者是他的司党,仍可能钻法律漏洞,使这一切心血付诸流水。既是如此,又何必继续呢!”
“这只是你一时倦怠。”
“埃及有着崇高的理想,但仍遏止不了亚舍这种人的存在。”
“但你也及时阻止了他,不是吗?”
“在他之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二个亚舍……”
“治好一个病人,还会有第二个、第二个……难道我就不再替他们医治了吗?”
他温柔地执起她的手:“我不是个称职的法官。”
“这么说对玛特是一种侮辱。”
“可是一个真正的法官又怎么能怀疑司法呢?”
“你怀疑的只是你自己。”
此时朝阳覆身,很晃眼,但也温暖。
“这是以我们的未来做赌注啊,奈菲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