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荷沅,你究竟去了哪里?我多次去你家你都不在,今年春天以后还经常遇到那个谁。”师正在安仁里见到祖海的时候,满心都是疑问和愤怒,可每次都是忍了又忍,终于忍住拔拳相向的冲动。
荷沅还是淡淡地道:“去一家大工程做了半年翻译,才回来。你呢?上班时间怎么出来玩球?”
师正忙道:“设计院让我单独出来负责一家装潢公司,我们已经连着没日没夜赶了两个项目了,刚刚放松下来,我放大家三天假。你呢?看来你没落实一个固定工作?”
荷沅看住师正,笑了一笑,这才转开眼去:“拜你妈妈所赐,我依然高不成低不就。前天去看了人才交流市场,有时间你不如也去看看,那上面稍好一点的单位都框定中心城区户口。”
师正急了,道:“不会的,我去年一回来就跟我妈软硬兼施地谈妥,一定要她把所犯错误纠正过来,可是我去通报你,都没法见到你。不知道你后来还有没有去办一下落户?我妈应该已经吩咐下去了。”
荷沅疑惑,师正的话怎么正好与祖海的相反?但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信任祖海。还在广宁时候,她曾电话里面问起祖海她档案和户口的归属究竟如何,被她逼急了,祖海才说出实情,原来仍然是师正妈压着不让办。荷沅当机立断:“师正,你方不方便走开?如果可以,你请跟我一起去一下人才交流中心,我的档案据说正卡在人才交流中心,没法落档。”
师正爽快答应:“这事当然越快越好,不用问我方便不方便。单位里现在给我一辆车,我们立刻过去。”师正已经感觉出荷沅变化很大,性格比以前果敢,却冷漠。
荷沅没有推辞,将自行车甩上师正的旧丰田车,先去祖海的公司。她知道她的那些手续都是祖海的办公室主任在办,而祖海此时一定还在家吃饭享天伦之乐。独自上楼,在办公室与祖海通一下电话,便拿了一袋资料下来。师正看着大楼的入口只是发愣,荷沅与那个海纳房产的老板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他不信荷沅是什么小蜜,但问题是他们两个的关系何其亲密。可师正觉得问这种问题还不是时候,他认为这种问题比较伤人。
荷沅虽然脾气臭臭地打着不愿解释的旗号,可还是不愿意被人真的误解到底,下楼坐进师正的车里,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海纳的老板是我发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搬到城里又成邻居。前一阵我不在的时候,安仁里幸得他父母照料。我的档案便是请他帮忙办理一些琐碎事务。现在拜托你了。”
师正忽然醒悟过来:“对了,你以前跟我提起过,你小时候有两位邻家大哥很照料你。一位是以前一个学校的童青峦,一个便是海纳的老板丛祖海吗?”师正一下明白了荷沅与祖海的关系,绝对不会是妈妈嘴里的那种很不堪的带有交易性质的金钱关系,但丛祖海对荷沅不会没有企图。
荷沅讥诮:“你倒是打听得很清楚。”说完发觉有点冤枉师正,青峦的事,相信以前宋妍早自觉奉送。祖海,他即使不调查,他妈也会向他灌输。
果然,师正有点生气,尽量压抑着道:“我不会胡乱打听有关你的事,只有刚准备接近你时候才打听一下,想了解会不会与谁有冲突,免得反而成为骚扰你。至于在一起后,我希望用心感受并维系彼此,而不是靠什么坚壁清野将你束缚在我的警戒圈内。”师正顺便把当初纠众打他的祖海阴损了一下。
换作以前,荷沅或许会叹一口气,心中感动于师正的心意。但是现在她已经为此吃足苦头,只会冷冷地道:“噢,心诚则灵。”然后便不置一辞。心动不如行动,这话师正可知?师正的真心表白,在荷沅眼里成为口惠而实不至。
师正被荷沅噎了一下,但想到她被他妈害得失去工作,不得不忍住,心说等到了人才交流中心把她的档案和户口都落实了,相信荷沅会得化解戾气。
但是,到了人才交流中心的办事大厅,荷沅将资料递交后,一个办事员不耐烦地道:“怎么又拿来了?你们办公室主任为什么自己不来?我不是早跟他说了吗?我们洪局长下的死命令,你们别再瞎费劲了。”说完,牛皮纸大信封被“啪”一声扔了回来。师正眼看着荷沅对着他勾起一脸冷笑,他懵了。
荷沅最先还以为师正不过是见面时候说几句口惠实不至的动听话,而后一转身便笑话她又轻易翻入陷阱,所以当时在网球上上便毫不犹豫拖师正过来办理手续,想冷眼看他究竟如何推辞。没想到师正真的跟来,而此刻他满脸的不置信,反而让荷沅心生同情,原来他并不知情,或许真像真如他自己所说,他母亲骗他已经对梁荷沅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