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骆笑道:“总算你们两个小家伙当中还有一个肯动脑筋的,你把有关李小笑的推测说给我儿子吧,这小家伙走火入魔,幻想风车是恶魔了。”老骆不便说的是,儿子已经质疑他的人格,质疑他的回答。
荷沅道:“这几天我跋前踬后,动辄得咎,若不是小骆支持我,我可能会情绪很差。所以间接导致小骆对李小笑有看法。我会跟他说明。骆先生,我还得说,非常非常感谢你。”
老骆笑了笑,道:“谢什么,最终结果还没出来,不过这下你可以好好玩了。你再如实告诉我一个问题,不用回避,李小笑怎么了你们。”
荷沅忙道:“没,困扰大多是我同学给的,李小笑已经给我和小骆很大面子,依他的性子,他已经很容忍我们。”从这一句问话里面,荷沅终于听出,温润如玉的老骆也有峥嵘。
老骆道:“那就好。我在北京等你们,你们九月一日之前一定要回来,否则开学赶不上。”
荷沅才放下老骆的电话,她的手机叫响,没想到摔坏屏幕手机还能连上。接通电话,立刻传来林西韵焦急的声音:“荷沅,你怎么昨天一天都在服务区外。我跟你说,孔教头昨晚来电了,说他已经到达。知道你也在那边,他问我怎么联系你。我当即拿另一只电话打你手机,连不上你。孔教头就说算了,他自己去救许寂寂,救出后给我来电。我等到现在没接到电话,你在哪里?许寂寂有没有失踪?孔教头会不会出事?”
荷沅坦然承认:“我已经离开,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我说句老实话,我不会再回去。”
林西韵懵了一把,问道:“怎么回事?不过不管怎样,荷沅,你回去看一下,起码了解一个结果来也好。”
荷沅道:“这事很复杂,我这么说吧。受害者不一定是弱者,受害者不一定值得解救,受害者也未必需要解救。我们别一厢情愿。多的我不说了,旧友,我不想背后说坏话。孔教头的危机,估计我们高估了。”
林西韵好不容易闷声吃透荷沅的受害者论,强作和缓声音,道:“荷沅,是不是在许寂寂那儿受气了?你别怪她,她现在不顺心,再加我们没帮她看好孔教头,她生我们的气也是在情理之中。这人哪,气头上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不能这个时候跟她一般见识,宁可回头你好好损她。再不济,你总得把孔教头救出来吧?或者协助孔教头一把?”
荷沅拒绝:“且不说我有没有这本事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从地头蛇手下救人,孔教头怎么出发时候就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呢?再有,许寂寂差点取了我的性命,我哪里还敢回去?我还得求她先生保护我呢。就是这么讽刺。”
林西韵惊讶,怎么会有这种事?但她相信荷沅说的是真话。难道孔祥龙不高而别,可能陷入危局,许寂寂因此迁怒于荷沅?她想了下,坚定地道:“算了,既然这样,你还是别回去了。我过去一趟吧。我是台胞,他们动我的时候总归有些忌惮。”
荷沅顿时噎住,半晌,才气若游丝地应了一句:“你的回乡证可能还不如我这几天扛的招牌管用,你别来了,我从北京开了车来,灵活机动,你来了也是添乱。你……等我消息。”
林西韵不知道荷沅竟然是从北京借车去的,可见她已经有所努力,所以,可见事情并不是那么单纯。按说,荷沅一向都是很讲朋友义气的。“不如你回来吧,我立刻出发,相对而言,我这几天没冒头,还是新鲜面孔。”
荷沅缓缓踱回车子,淡淡地用英语道:“没这么回事,等你来得等到什么时候。你听我的,别来添乱,你来肯定是添乱。不用内疚,一样是朋友,你出力我出力都一样。”边说,边爬上车子后座。“再见,等我消息。如果今天没消息,跟祖海说一声,就说我准备绕道宁夏甘肃从中原回来。高兴,所以多玩几天。”
林西韵从这些话中嗅到荷沅那边的沉重。她想出言阻止,但想到孔教头单纯明亮的笑,又将话咽下。荷沅既然扛着有力的招牌,起码没有安危吧?不入虎穴,焉得孔教头的消息。她更不放心孔祥龙。
荷沅等了会儿,见林西韵一声“好”之后一直沉默,便不再说,伸出拇指揿下切断通话。坐在位置上呆呆地看了驾驶座的李小笑手下好一阵,才对车外的小骆依然用英语道:“小骆,看来我得回去。孔教头昨晚抵埠,我得赶回去起码取得孔教头的消息。要么,我先送你去火车站,你自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