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色依法做了,然后轻问:“你可以吗?不行的话拿一枚给我。”潇子君本来是很忌惮这个师姐的,两年来尝够她紧紧追杀的苦楚,所以虽然现在知道两人站在同一阵线上了,但还是不敢求到她什么,想着一匹马累了换一匹马骑就是。见王秋色自己询问,才敢又飞一个药饼过来。王秋色使内力蒸出酒气,叫特穆尔让马叫一声,药饼如暗器般射入马嘴,连特穆尔都分心叫了声:“好手段。”他的声音略微嘶哑,想来他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赶路,精力消耗过多。
前后都是好马,但是王秋色的马原本是潇子君专用,所以本来就要好上三分。而两人现在乘的马想来也是头挑的。眼下马又吃了神丹一样的《神马一头醉》,果然精神一震,不到半个时辰,就把追赶的马队抛在身后。但是三人哪敢歇息,特穆尔与潇子君换了一匹马,继续赶路。黎明时分,三人三马来到一条浑浊的大河边。
特穆尔轻道:“黄河,我在河南和山东见到的与这儿的大有不同。”他头上的帽子早不知飞去哪里,披散的乱发,青郁郁的胡子,削瘦了一圈的脸,反而让他显得男性味道十足。
潇子君道:“我们过河?”
特穆尔道:“是,过河,这儿荒滩遍野,容易被人找到。我们沿河找一找,这儿有渡河的人。”
王秋色一听,淡淡地道:“过去都是沙漠,你走得出去?”
特穆尔道:“你放心,这条路我熟悉,否则不会带你们来这儿冒险。”
王秋色没下马,想了想反而站站到马背上了望。果然上游远远的有个泥屋,下面河滩上躺着一条船。这要换了特穆尔还未必看得出,也是王秋色从小习武练就的好眼睛。
那么小的羊皮筏子,三个人上去已是沉重,马是带不上去了。不是没想过叫船工再来回一趟,但是怕刘将军的人那时也已经赶到。上了筏子,特穆尔倒头便睡,一是可能累到极点,二是可能想他们师姐妹取得谅解的时候他一外人夹在当中不尴不尬。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一觉睡到头,雷打不醒,还要由王秋色和船工一起把他抬上岸,这俩师姐妹也就只说了潇子君怎么逃出来等眼前的事,因百般注意都放在追到河边的马队身上。
见船工眼睛发亮地回去,王秋色哼了一声,随手一挥,一片晶光射出,如流星般湮没在羊皮筏子上。潇子君见了轻道:“也好。”但是终究是不忍,扔了个小金锭给那船工。果然船到对岸,立刻有三人上船,王秋色也不动,也不叫醒特穆尔,只冷笑着看着那边。不想那筏子才撑离河滩,充气的羊皮却都一只只相继漏气,还好还是浅滩,走几步便可回岸,王秋色淡淡道:“便宜了他们。”只见那船工对着这儿指指点点,想是在破口大骂,虽然潇子君给他的一锭金子早够买上一个新筏子。
“给不给赔偿,船工一样要骂,人心不足。”
潇子君笑道:“我买自己心安。”
王秋色不理她这茬,道:“叫特穆尔起来吧,别等他们找到新筏子,到时我们不是对手。我们在他们面前这么大模大样地晃着,太刺激他们。”说完自己先走,也不去理会潇子君怎么叫醒特穆尔。而潇子君偏是个面嫩的人,最怕动手动脚,但是叫特穆尔不醒,喊也没用,浇水也没用,最后还是动了手,不过是隔着衣袖的。王秋色远远看着想笑,这人,还是老样子。
原来即使是沙漠的地方,也是有绿洲的,只是夏天的太阳太毒,三人一脱离对岸那些人的视线,便找地方挖洞休息,幸好潇子君两个早有准备,带着干粮与水。王秋色怀疑这条路线是特穆尔早就预谋好的,看他就是域外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想拐潇子君到他家去。不过想到此人没有武功,而潇子君再过两三天伤口也应可以疤痕脱落,两对一,特穆尔未必讨得了好去。
傍晚开始赶路,背着太阳落山的方向,特穆尔走得胸有成竹。两个女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再说一觉睡醒,有的是精神,反而比特穆尔走得快。夜越走越凉,人反而舒服,有兴致说话。讲的夜无非是没要紧的事,大家似乎都在回避谈起找刘将军报仇。终于潇子君忍不住,道:“师姐,我们脱险后,你想过怎么找刘将军兄弟报仇?”
王秋色淡淡道:“杀一个是一个,他叫我家灭门,我也一样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