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一段路,见熊泼辣在前面等着他,他止住脚步,不明白这人干什么要等他,其中难道有什么原因?熊泼辣见他停下来,便主动上前道:“本来在下是要到京城拜访陈四爷的,今日在这里遇到正好,是我熊某的福气。想请问陈四爷认识一个叫粥粥的小姑娘吗?据说她传得了熊某姑婆的全部内功。熊某想通过她了解一下我家老姑婆的近况。”
陈四想起在刘府所在地客栈里与伊不二的对话,曾经就听伊不二向他解释过粥粥内功的来历,心想这就是了,伊不二肯告诉他,自然是因为怕人家误会粥粥武功的来历而为难粥粥,既然会告诉他,自然也会告诉别人,那么传到熊泼辣耳朵里也是正常不过的了。便道:“你算是找对人了。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找我打听?”
熊泼辣见他那么问,感觉他心里的警戒应该消除,于是笑道:“都说伊不二兄与陈四爷见的最后一面,气候就鸿飞冥冥,不知去向。本来问带着孩子的伊不二兄是最直接的事,但是如今只好麻烦陈四爷了,望陈四爷不吝赐教。”
陈四心想,这就是了,皇上与伊不二粥粥见面的是,不止是皇上其他随员会说出去,连王爷也是故意让这事传出去坐看刘包两家反应的,
于是便道:“对了,伊不二伊公子确实与我提起过这事,不过语焉不详。他说了那个叫粥粥的小姑娘从令姑婆处得来一甲子半的高深功力,也说了这事是发生在扬州城外,但是具体我也不知道了,最好还是问问当事人。不过难道伊公子他们真的失踪了吗?”
熊泼辣道:“是,听说他们见了皇上告过御状后就走了,有人说见过他们朝南走,但也有人说他们朝西走,总之南辕北辙,什么消息都有,就是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陈四沉吟了会儿道:“熊公子如果打听到伊公子的消息,请传个人到京城告诉我,我也有事需请伊公子大力协助。”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又挣扎着问道:“熊公子刚才在客栈里看我有何异常?比如说眼神啊动作啊什么的。”
熊泼辣是个直爽的人,觉得这也没什么可以瞒的,他早知道早治疗只有好,便道:“陈四爷你那时候似乎不受自己理智控制,眼神之凶残也不同于现在,如果不是我一直旁边看着,一定会误会是另一个人易容顶替嫁祸于你。”熊泼辣心里想着应该他是中了毒,但是萍水相逢,不知道说那么详细陈四会不会反感,或许他并不喜欢别人知道也难说。
陈四果然是不想把这事说出来,成为药人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此时已经知道外人眼中自己发作时候的样子,也不愿意多讲,对熊泼辣道:“熊公子后会有期,等我得知伊公子一行的消息,只要你在京城,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陈四想把这个人情卖给熊泼辣,以封住他的口,不把他今天的丑态传出去。
熊泼辣闻此知道他要独自上路的意思,便笑道:“多谢陈四爷成全,都知道刑部的陈四爷是追踪的第一好手,有陈四爷这活,熊某只要放心等在京城就是了。再次谢过。”他当然知道陈四不会是无的放矢,为的是封住他的口,但是他熊某岂是快嘴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是陈四这么做也是有他道理的,毕竟他也是有身份的人。于是与陈四别过,自己取道京城。
陈四直到看着熊泼辣离开走远,才自己回身到刚才经过的小河,与熊泼辣的对话费透他的脑筋,他都已经感觉到脑门子开始腾腾地发热。陈四举掌下击,轻易敲碎河面的厚冰,取出汗巾浸足冰冷的水,捂在脑门上,脑子经此清醒过来,这才有精力深入地思考。他想着有备无患,又浸透了一件布衣备着,这才离开小河。
一路上陈四脑中千头万绪,乱成一团,但终是知道,那药人的药经他上吐下拉兼放血,终究没起全部的作用,但是还是在他身子里扎了根,偶尔只要有人不顺他的眼他的心,那药性便会压制不住地冒上来,连他自己都会控制不住自己,似乎冷风冷水是最好的安抚。但不知自己的功力增了没有,回想再三,也想不起来与熊泼辣是怎么打的,依照以前的传说,武林二骄伊不二与熊泼辣不相伯仲,武功应该是在他陈四之上的,但是刚才施出了拚命的招数“冷酷到底”,如果熊泼辣反击的话应该打得自己颇有感觉的,但自己全身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难道这药性也增强了自己的功力?
陈四不知怎的,心里竟然又怕又开心。怕的是那药性不知以后会否自动增强,叫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变成江湖上人人不拿之当人,必欲杀之而后快的药人。开心的是自己无端增强了功力,以后做事的顾忌将更少一点,手脚可以更放开一点。而且,看来这药的药性给排掉那么多后,也不会取他性命了,柯郅奇嘴里说的药性之三是说不出来的难受,看来那也没降临到自己身上,那也好,以后只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