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见他过来,依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不动,手掌却已经缓缓提了起来。那个单身客本想这种地头蛇欠教训,给个厉害的揍一顿也是好事,但抬头对上陈四的颜色,却是吓了一跳,这哪是人的眼睛,分明与野兽无异。刚刚见他一掌劈开八仙桌,显见是功夫不弱,这掌如果招呼到那个丘三头上,说不得得五官开花开个染料铺子。那单身客毫不犹豫动用内力喝了一声:“住手。”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丘三不要命地硬是撞了下陈四的肩头,陈四一把抓起他就往外摔出去,夜空中顷刻传来丘三的惨叫,随即只听一声闷响,丘三不知撞在哪里,但却是一点声音也无。冲那一声闷响,谁都猜得到这丘三小命完了。与他同桌的想逃,但是陈四给惹得火大,哪里肯放他们走,脚尖一踢,把张桌子平平飞到门口堵住去路,与丘三同桌的人这才明白碰到煞神了,吓得腿一软,纷纷倒地便拜。
第二十五章
陈四看着他们那副窝囊样,更是动气,深深吸一口气,沉腰下蹲,便想施出他毕生绝学“冷酷到底”。陈四自从练上“冷酷到底”后,一直也就与树木岩石过过招,
此时有机会对真人施出,心里不知道多少兴奋,多少期待,满眼都是狂野的欣喜。
那个单身客眼见不好,毫不犹豫飞身离座,一掌如雷拍出,正正地迎上陈四的“冷酷到底”,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两人的身形立即分开,各自“噔噔噔”退出三步,只可怜店堂里的地板硬生生给踩出六个大洞。陈四眼见一击不中,不怒反喜,千金易得,势均力敌的对手难寻。他才想再一招“冷酷到底”出手,却见那单身客起身从窗口斜飞出去,一边喊道:“有种你就跟出来。”
陈四杀得性起,一听有种没种的话,更是被激起来,一脚踢开门口的桌子就跟了出去。外面夜风清凉,吹到陈四的脸上,整个人为之一爽。陈四不由立住,心里一片空朦,眼睛直直看着天空,想不出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前面跳出去的单身客见他站那儿不动,心里奇快,便掩过来瞧,只见陈四脸上已经不见刚才的暴戾,眼前只余迷茫。当下心里疑问,离远一点抱手道:“这位可是陕南的陈四爷?”
陈四被声音一催,低下头来看向那人,喃喃地道:“我是陈四?对啊,我是陈四。刚才这是怎么回事?”
那单身客见他这么说,倒也不明白了,看着陈四道:“莫非刚才的菜里有人下了迷药?”
一听迷药两字,陈四心里一震,脑子里又清醒了不少,他看着单身客急切地问:“我的样子是不是很象失心风?好汉子请问贵姓?”
那人见陈四这样说,心想莫非他已知道了点什么?江湖上称陈四是九尾狐,莫非他狡猾如此,还是上了谁的套儿?他笑道:“我叫熊泼辣,今天刚好经过此地,见陈四也出手凌厉,忍不住想与你对一招,果然不是对手啊,熊某我好生仰慕。不如进去客栈把酒说话?”
陈四犹豫了一下,终是与熊泼辣一起进门,但是刻意换了个位置,挑靠窗的桌子,随手还把窗户摇开。他此时心中已经平静,回忆了一下,估计是什么丘三的人不三不四惹恼了他,所以他控制不住情绪,但是到门外给冷风一吹给吹清醒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以前他从来不会生那么大气,发那么大火,起码发火时候不会那样地形于色,那么说柯郅奇的话是真的了?柯郅奇的毒已经在他身上起效果了?想到这儿,陈四的脸刷地苍白了下来,冷汗一滴一滴地从额头冒出。
熊泼辣看着陈四的样子,心里更加确信他是着了人家的道了,想安慰几句,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略一思索就想道陈四刚才狂性发作把个丘三扔出去,可能那丘三已经一命归天,他的同伴叫了官府的人来了。忙于陈四道:“陈四爷,可能官府的人为丘三的死来找你,你快避一避吧。”
陈四猛地一惊,想起自己的身份,此时如果暴露了对王爷不利,忙扔下一块银子,跑住处卷了行李就走。要换了别人是不用卷行李的,只要钱什么的在身上,起身走就是,但是陈四小心,他本身又是专门给管刑部的王爷搜索线索的,只要时间允许,他是不允许一点点线索留在客栈,给他带来哪怕只是一个问话那样的小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