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不二微笑道:“你不要小看子君,她心里有谱得很,否则那晚也不会那么轻易被你支去扬州的。”
王秋色一笑,虽然那时候确实是使计成功的感觉,但是现在越想越发觉那晚是自己提出,旁人顺水推舟,反而是自己最闷在鼓里。她捶了伊不二一拳,道:“你最老奸巨猾,当时不提醒我,现在还来说嘴。”
伊不二笑道:“我当时不让你说你还不在桌子下面飞我一脚?而且当时总得有人提出吧,子君姑娘家,脸皮薄,你这个姐姐不提还能有谁提。但愿子君不要对熊泼辣视而不见,只是想着回京看望特穆尔。”
王秋色道:“这么一说我倒是反而不喜欢特穆尔来了,咦,不过来了也好,断了子君的想念。”
伊不二忍不住伸手揉揉妻子的头发,早知道她爽直的脾气,心地确实极好的。他呼喝一声,把王秋色一把举起来放到马上,自己也跳上另一匹,到:“我们两个目标太小,迎在路口被他们马队踩死都会可能,还是骑上马吧,走,到路中央去迎着。”
王秋色甜蜜地笑看着伊不二飞身上马,这才一紧缰绳,与伊不二一起官道中央。远方的扬尘越来越近,伊不二几乎是与王秋色一起看清,冲在头里的就是特穆尔。见过来的马队没有一点减缓的意思,伊不二调转马头,对妻子道:“我们顺着他们的方向慢跑吧,免得到时冲撞。”
王秋色不客气道:“他们白天一大队了跑得那么快,是不是太嚣张了点?毕竟这条路是官道,走的人那么多,难道要人家都望风披靡?”
伊不二道:“他们此次朝贡,受的待遇非常不公,不说一起进京的人给七折八扣,连我朝一路陪同的人都没有,任由他们自己问路过来,还是海地公子自己暗中派人接住一路安排。他们草原上的人性格爽直骠悍,一路有气散放出来也是难免。我们既然来了,就承让着一点,不用在这些细节上与他计较,尽量平息平息他们的火气。否则我们可以一走了之,苦的就是遭战难的黎民百姓了。”说着,见马队接近,便运足真气清清亮亮递话出去,“特穆尔兄大驾光临,伊不二来迎。”
伊不二是何等的功力,即使在群马奔驰中,特穆尔也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想到伊不二会出城来迎接,而且还是出城那么远,连城头都还看不见的地方,真是够朋友,一路的阴郁终于有了丝阳光照入。他大呼一声:“停下,离我十步跟着。”一言既出,只见跟他过来的马队立刻轰然止步,如同同一个人指挥的一般,这需要多好的马技和多好的配合,不过对于草原上马背当床的人来说,可能这也不是意见多么艰难的事。在群马原地踏步中,特穆尔一骑飞出,大笑着冲伊不二奔来,见面高举手掌,清脆刮喇“啪”一声相交,随即紧紧握在一起,特穆尔看着伊不二激动地道:“还是兄弟,只有兄弟。”
伊不二大笑道:“相比三年前,特穆尔兄威武更胜啊。”
特穆尔也笑,环顾身后随从,大声对他们道:“想当年我和伊兄一起马上大坛喝酒,大块吃肉,多少痛快,伊兄豪侠爽快,是我们草原上人地豪迈性格。”说完偷偷看了王秋色一眼,轻轻对伊不二道:“只是夫人刁蛮泼辣了一点,有得你伊兄苦头吃。”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来,“潇姑娘可好?可是已经出嫁,过来不方便?”
王秋色耳朵最好,听见特穆尔这么说她,不恼反笑,道:“你这粗壮汉子,这么鸡毛蒜皮的事居然还耿耿于怀,到现在还来挑拨我们夫妻。不过也就是你这性格的人才会直言不讳,算啦,我不与你计较。子君有点事,要稍慢一步过来,不过也不会慢多久。”
特穆尔“噢”了一声,却是紧着追问一句:“那就是没出嫁了?”
王秋色听了这话反而冒火,反唇相讥道:“你怎么不带夫人来?不对,如果你将来登上汗位,你夫人应该是叫汗妃了吧。”
特穆尔“哼”了声道:“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得很。你们汉人不也一样?”
王秋色“哼”回去道:“男人回家,连妻子的名字都叫不上来,这是正常?更别提生下一堆孩子记不住生日。你是人,女人孩子也是人,凭什么人家要对你一心一意,你可以三心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