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话坚决的态度,叫粥粥忽然想起屠村的那一天,那个大哥说话的口气,也是那么霸道,那么不容置疑。粥粥心里燃起一团火,悄悄拔出身后的只曾经对付过小志的匕首,她恨这种草菅人命的人,她现在有能力了,她要抱打不平,为类似周村那样的手无寸铁的人出气。再说杀周村全村的人林先生不肯说给她听,那些人或许还会再在别的地方使坏,粥粥一路打抱不平,总有杀到那些人的时候。
只见里面走出一个人来,那人朝那个大哥一拱手,道:“请问大哥是哪方山头?这里押的是我家主人玉石先生的货物,请大哥们看在玉石先生面上放过一马,青山绿水,我家主人自会感恩。”
粥粥轻道:“是那天在客栈遇见的白鸢姐姐家的东西,玉石先生是伊叔叔的好朋友。我要帮他们。”
熊泼辣一把拉住刚欲起身的粥粥,轻道:“再看看。”
那个大哥嘿嘿冷笑道:“你们玉石先生也够会赚钱的,这十大箱的银子都是他从西南军营里赚来的?不会是与刘氏兄弟合伙儿昧下的军饷吧。这种不义之财我们也想一起花花,弟兄们,既然他们不肯放手,咱们抢。上。”
说完就欺身直上,一招力劈华山,直劈玉石先生的管家。这个管家粥粥以前见过,非常精明的一个人,但是一直笑嘻嘻的,对粥粥很好,粥粥怎么舍得让他死?便不理会熊泼辣的阻止,泼风一样飞出去,一刀便刺中那个大哥。妙妙一看开大,也立刻跟上,不过她出手有分寸,只是捉住人点穴道,熊泼辣一看粥粥出手就是杀掉两个,心里担心,因为从刚才的对话中他听出这笔财物有点来路不明的意思,江湖上人向有劫持不义之财的传统,他怕粥粥误杀了好人,只得也上去与妹妹头一样点穴而不杀。潇子君看着粥粥那么血腥,忙喊道:“别杀人,点他们穴道。”一边上去阻拦粥粥。
粥粥哪里肯罢手,那些人见粥粥下手那么准,出手那么狠,其他人的点穴手法又那么出神入化,避无可避,心里知道碰到定头货了,呼哨一声散开就逃入夜色中,粥粥追着又杀了一个。等回来石板明堂,被潇子君一把抱住,道:“粥粥,粥粥,你怎么能这么杀人呢?快放下刀子。”
粥粥却是直着眼睛怒气冲冲道:“我讨厌这些拿别人人命不当命的人,以前杀进我们周村的人也是那么说狠话,也是晚上杀人,一摸一样,今天我不杀他们,这些玉石先生家人就要没命了。”
潇子君想道粥粥以前与她说起过的那个晚上,心里一酸,抱紧粥粥道:“嗯,潇姐姐不怪你,粥粥,潇姐姐知道你难受。”
粥粥被潇子君这么一说,不知怎么心里反而酸酸的,伏在潇子君怀里哭。妙妙就不知道了,奇道:“咦,你杀了人,打了胜仗,怎么反而是你哭?所以我说嘛,以前我娘就教我不要杀人,杀了人自己心里会难受。”话还没说完,就被潇子君一个斜斜的冷眼盯住,再不敢说,心说这潇姑娘平时和和气气的,今天怎么也那么凶,妙妙将之归结为大家都杀红了眼。妙妙心里大大佩服自己,只有自己定力足,说不杀人就是不杀人。心里一得意,也就不再计较什么了。
玉石先生的管家冲他们四人道了谢,也不管这些地上躺着的被点了穴道的人,指挥人马匆匆离开。熊泼辣见他们这么离开,心里越发觉得可疑,解开其中一人的穴道,问道:“怎么会事?怎么做出拦路劫镖的勾当来?”
那人“哼”了一声,道:“要杀要剐随便,想听我说什么,没有。”
妙妙插嘴道:“这人是我点倒的,泰山派的武功,我们只要拎着他回去,路过泰山交给他们牛鼻子师父就行,叫他师父问去。”
熊泼辣一把撕下那人的蒙面巾,冷冷道:“名门正派的人,戴上条面巾出来打家劫舍,说出去丢死你们泰山派的脸。”
说到这个,那人不服了,道:“你们才丢了你们师父的脸,你知道他们是谁吗?这些银子是从西南军营运出来的,凭玉石先生一个人哪里挣得了那么多?定是刘氏兄弟转移他们克扣的军饷。我们杀贪官有什么错,你把我交到我师父手里,我照样这么说。”
粥粥道:“你要杀贪官就去杀好了,认准人了杀,你杀玉石先生管家干什么,他只是执行主人的命令而已。你别以为自己手头有点武功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人,镖局的人惹你们啦?你有什么权利杀他们?熊大哥别拦我,其实这些人都是仗着自己有武功,自以为是惯了的,我杀他们是为民除害。”
熊泼辣虽然觉得粥粥的话有道理,但是江湖上自有江湖上自己的规矩,他拦住粥粥道:“算了,放他们走,他们也没得逞。”
粥粥却不以为然,道:“这些人我清楚得很,要是今天不杀他们,他们也未必会感恩,赶明儿到处去捏造是谁怎么怎么了他们,你们无所谓,我手头有客栈,有家产,要是他们不敢与我面对面打架,却是一把火给我烧了,我的家产都毁在里面,我的伙计也死在里面,我找谁去?走掉的人不知道我们是谁,但是这儿留着的人绝不能留。”说完也不越过熊泼辣,飞刀过去,就中在那个泰山派弟子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