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毫不犹豫拉着蒋懋往城楼跑,“趁还没交手,我们快填饱肚子,否则打仗没力气。”蒋懋毫无异言,此刻他也饿得眼冒金星。
但是蒋懋一边跑一边甩头留意城墙下面的动静,看着敌人呐喊着前冲,而己方却是按兵不动,不知道是不是等着对方进入箭矢的射击范围。忽然粥粥拉拉他的手,道:“猫猫,我刚刚错眼看见一个面熟的人影,一下想不起来是谁了,就那么一闪而过的。”
蒋懋没怎么理会,笑道:“我还看见玉兔包呢。”
粥粥大笑,举起拳头捶蒋懋,知道他在取笑她,也是不以为意。两人偷进城楼,悄悄吃了桌上的点心,居然还有鸡腿若干,也不客气地全吃了。此时,外面已经交上手,耳边满是弓箭飞离的“嘣嘣”声,声声入耳。蒋懋的暗器都射得近,只有看着粥粥取出弹弓,自己当她的后手,给她运送铁弹。月亮虽然被黑云时时笼罩,但是适应了黑暗的粥粥照样弹无虚发,着着命中,在她面前,谁都没法爬上这架云梯。醒悟过来的敌军立刻知道上面的是谁,宁可舍弃这架云梯取道别架。但是粥粥又没有脚底生根,哪里紧急跑到哪里,一时敌方城墙正面的进攻陷于困境,相对安静中,只听见其他敌方杀声震天,不知那边战成什么情况。
但是粥粥知道,城,始终都没有被攻破。因为谁都没有跑进城楼来叫醒刘仁素。
虽然没有破城,但是一夜激战,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转眼间,东方已经鱼肚白。只听得敌方阵营角弓吹响,众人发一声喊,顿时如潮水般泄去。粥粥松了一口气,叹道:“终于歇手了。我又饿了。”话说完,粥粥只觉得下颌酸痛,原来手上使劲,牙齿也在使劲,可是当时却是没有知觉。
蒋懋抛下长剑,长长伸一个懒腰,道:“我又困了。这一夜都不知杀了多少人,不过一定没你多。”
只听身后有人道:“我听说有粥粥守着的地方,方圆百尺没人敢接近。”
粥粥回头一看,见是大梦回来的刘仁素在表扬她,不由得意地笑了,“人厉害嘛,没办法。”
众人闻言莞尔,刘仁素大笑着取出一块红巾披在粥粥的肩膀上,还亲自替她打好结。旁边的忘机散人微笑道:“粥粥,这是军中对大功人士最好的奖赏。你是此战最出色的战士。”
虽说即使谁都不说,粥粥也知道自己功劳最大,本事最好,但此时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刘仁素亲手替她披上红巾,粥粥还是激动得满脸通红。周围全是艳羡的目光,此刻谁的心中估计都在说同一句话:原来这个小姑娘这么厉害。粥粥难得地被众人的目光盯得害羞,才要低下头,却听敌营又是一阵炮响,与昨晚初攻的时候差不多响亮。只听城下齐刷刷地一声吼,潮水般的敌军将士又开始发起进攻。
只听有人失声道:“什么?难道他们不止五万人马?”
虽然大家都没吭声,但是想来谁心中都是那么在想,什么,昨天攻城的就有五万了,怎么可能又来一批新人?看那人潮,一点不比昨晚的少,那么,他们是用什么办法隐瞒了无数次派去刺探军情的小分队?粥粥目瞪口呆地看向蒋懋,道:“蒋懋,我们怎么没有发现多出这么一大股的人?这么多人不可能隐藏在什么里面带过来的啊。”
看着众将都看向自己,刘仁素脸色不变地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兵家之道也。我们还该庆幸他们不敢暴露目标,才让我们前天偷袭得手。没有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有的是坚实的城墙,精锐的将士,还有高昂的士气。传我命令下去,继续轮流休息,没出现紧急,不许连轴作战。我前面已经说过,这是一场持久战,但是今天的局面比之我们在西南单骑追敌时候已经有利得多。我们有信心守住城墙,等候来援。”
刘仁素的话犹如一盏指路明灯,瞬间照亮此时漫无头绪众将士的内心,顿时他们信心百倍地一一得令而去。粥粥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拉蒋懋到一边轻轻地道:“我们等得来支援吗?其实这个刘将军比我们还清楚。他看来是做好与城同存亡的打算了。”
蒋懋警惕地看看左右,见没人看着他们,才轻轻地道:“他不作此打算,也得作此打算,大家目前都只有一战,没其他路可走,除非投降。”
粥粥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才道:“蒋懋,我们做最坏打算,但是事到临头,如果眼看城被攻陷,无回天之力的话,我是要拚命杀出去逃命的,留得青山在,回头找陈四爷继续杀过,死了不值。我知道我们一定逃得出去,我们有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