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不知道,她的话正好戳中葛培森的七寸。葛培森几乎是立即想到前不久刚刚对着他爸妈的否认,他自己何尝不是以为那时没有荷尔蒙,哪会产生男女之爱,他前几天也还在担心犹豫。可连梅菲斯也这么说,他不知心里哪儿冒出的无名火腾腾地乱烧。
梅菲斯见葛培森长久不说话,心里却是反而冷静下来,一片苍凉,她知道答案了。“请送我回家。”
葛培森依然不语,竭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将车稳稳当当开进饭店停车场,立刻瞄准一个空位钻进去就是一个急刹,不等梅菲斯惊惶过来,一把将她抱来,狠狠吻了下去。他也满心急迫,他急切地要用这个实打实的吻告诉自己,告诉米线,什么才是事实。
即使最初他遇到强烈的抗拒,但是这一吻的美妙,让葛培森有十足信心。“这才是事实。程序看似荒诞,可程序未必决定结果。”
“未必,旷男怨女而已。”可是梅菲斯的双臂已经吊在这个无赖的脖子上。
“有这么单纯的旷男怨女?米线……”
葛培森继续着他的实践行动来检验他们两人之间专有的真理。
反而换成梅菲斯开始在心中疑惑,会不会真的是她久旷了的缘故?她是如此沉溺于热烈的拥抱,缠绵的吻。她不知道换个人她会不会如此沉溺。但她分明很想知道,除了那个美丽的都都,葛培森还吻过谁,她此刻只想把那些人都杀光,她要独占。
可是,等葛培森终于放开她,下车给她开门准备上去吃饭。她却一个人呆在车厢里看着车头掠过的英俊的葛培森忽然心里发虚。她是一个有过婚史的中年妇女;相比都都等葛培森过去的女友,她是如此苍老憔悴;而且,她现在要什么没什么,她不是个丑小鸭,她明明已经是被检验表明是没有蜕变前途的丑老鸭。可是,对方却是让她中气严重不足的葛培森。
面对车门打开后,葛培森冲她伸过来的双手,她竟然退让,不敢伸手。葛培森黑暗中看不清梅菲斯的脸色,依然兴高采烈地将人从车里掏出来,还笑道:“米线,你这么瘦,我以后都抱着你走都关系。嗯,哈哈,以前你抱我多少时间,以后换我抱你多少时间。”
梅菲斯挣扎着下地,满心担忧,“那么抱足半年时间之后呢?”
葛培森几乎是黏着梅菲斯,俯身贴着她耳朵道:“那时候我们一起抱孩子。”
但是梅菲斯早已不在乎答案了,她正对着光亮如镜的电梯门吸冷气。她身边的是青春大男孩,可是她已经是中年小妇人。她又不是王天后,她凭什么。即使葛培森现在信誓旦旦地说这就是现实,又如何,爱情变质太过容易,不光是爱情,其他什么情又何尝有什么天长地久。她刚才还真有头脑一热想入非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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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菲斯的一颗心又冷了下来。可是她又如此眷恋葛培森的怀抱,那无赖根本就不知道含蓄乃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几乎就不想让她好好走路。她想有自己沉静的空间都没有,一径被他的一团火热卷裹着。
葛培森等进到饭店里面坐下,细心地察觉到梅菲斯神色中的不对劲。“米线,又想什么?”
梅菲斯断然否定,“没想什么。从来没来过这么好的饭店,不好意思。”
葛培森以为梅菲斯心里紧张,觉得这个理由解释得通。梅菲斯要是进来这儿对着金碧辉煌东张西望大呼小叫,那才不是梅菲斯。“不用担心,一样的喝酒吃饭,店好店坏只影响我们说话方便,不影响吃饭心情。米线你这几天做什么,电话里问你你总说是做学徒。”
葛培森有意岔开话题,梅菲斯肩头压力顿减,说话立刻自然了许多。“理论知识与实践接触是两回事,我需要补课很多。虽说是做方律师助手,可是我感觉我真帮不上忙。脱节的日子太久了,现在需要面对的东西与过去已经完全不同。等下回家我还得看资料,不能脱节,免得明天又要麻烦方律师。”
“你不要心急。脱节再久,捡回来也得循序渐进。要不要我们改天一起请方律师吃饭?”
“不用的,我把事情做好就行。你在企业界,以后有些经济问题还得向你请教。我们现在正处理一项甲公司向乙公司提供资金,并改造后促成上市的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