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河振振有词,句句都是殷正茂不愿听的话,却又句句都得听,不免心中一阵烦躁,对高拱的一点幻想也就烟消云散,代之而来的是一种刻毒的报复心理,顿时三角眼内又射出两道寒光,咬牙说道:“我倒要看看,高拱是不是真的把我当猴耍。”
“如今他已经在耍你了。”李义河补了一句。
“那就看谁耍谁?”殷正茂一拍大腿,声音低却很碜人,“我手里有张王牌,只要放出来,倒的绝不是他高拱一人。”
李义河一震,急忙问道:“什么王牌?”
殷正茂狡猾地一笑,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王牌,到时候你便知道。”
殷正茂所说“王牌”就是李延送给他的那一张二十万两银票,他虽然并不怀疑李义河确实奉张居正使命而来,但他觉得李义河所说之事有一些尚待证实,因此仍存了一点戒备心理,不肯道出实情。李义河也看出这一点,心里头便不愉快,遂起身告辞。
“怎么就要走,好歹要住一个晚上。”殷正茂看出李义河不满,便真心挽留。
“不能住,”李义河朝值房门外看了一眼,说道,“你这总督行辕,还有不少李延旧人,设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对你我、太岳兄都不利,还是快走为妙。”
“这么说,我也不强留了。”殷正茂说道。
两人在辕门前拱手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