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
耿墨池兵来将挡,他也是久经沙场,不是初出茅庐的小牛犊。
而这两个男人握手绝对是个很不好的预兆,或者是暗示,好比两个拳击手开战前礼节性的握手一样,短暂的和平只是为长久的战争打下埋伏。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隐隐觉得这顿饭可能是一个很不好的开始。
果然,晚上回到家,我一进门就接到耿墨池兴师问罪的电话。我们在电话里又是一顿恶吵,耿墨池像是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要着,“白考儿,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你不想死得太难看的话,最好收敛自己的行为,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你跟我睡了这么久,我是什么东西你应该最清楚!”他的火气真是大啊,“啪”的一下就挂了电话。
耿墨池刚挂了电话我才意识到不妙,老崔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我怎么能把这位爷给得罪了,这下坏了,我怎么给老崔交差啊。
我纠结了一晚上,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还是决定委曲求全一下,工作的事暂且抛开不说,两个人分道扬镳,也不至于成仇人,何况跟他成仇人对我没任何好处,只会让彼此心里不痛快。至于他是不是这么想,我不知道,于是先打了个电话去试探。我看了下时间,刚过八点。他显然还在睡,声音混浊不清,“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是我,墨池,你醒了吗?”这么婉转柔和的问候声从我嘴里说出来,我自己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电话那边好一会儿没反应,显然我的声音太极品了,让这家伙一时没醒过神。他有些不确定地问,“白考儿?”
“是我,你还在睡?”
静默片刻,电话那端传来他没好气的声音:“你没事吧?这么大清早的用这么妖精的声音打电话,也不怕吓着人。”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想问你吃早饭没,我请你吃。到了湖南,我怎么着也得尽下地主之谊吧。”
“你……你确定你没受刺激?”这家伙还在怀疑,难道我平时跟他说话有那么糟糕?我好不容易温柔一回,他居然用怀疑上帝的眼光来怀疑我,真不知好歹!
“呃,你是不是忒不待见我对你好啊?”
“你对我好过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昨晚不该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我给你道歉行吧?起来啦,别睡了,出来吃点儿东西。”
耿墨池想了下,懒懒地说:“我不出去,就在酒店吃,楼下有餐厅。”
“你住酒店啊,你原来在这儿不是有房子吗?”
又是静默片刻。
我脑子里飞速旋转,反应过来,“那你住哪家酒店,我这就赶过去。”
“你连我住哪儿都不知道,你还觉得是我忽略了你吗?”这男人的声音陡然冷得像渗了冰,然后是嘟嘟的忙音,他又挂了电话。
“……”
每次总是这样,好不容易有一点点进展,最后又陷入僵局。到底是我太敏感还是他太敏感?我站在卧室的窗前叹气,终究还是裂痕太深,一不小心就牵动彼此的伤疤。清晨的风让我慢慢变得清醒,我跟他纵然不是仇人,也绝无可能做到心平气和坦然相对。可是片刻后,当我收拾妥当准备去上班时,他发了条短信过来,就两个字:佳程。真够惜字如金的。
我一颗心却落了地,迅速穿上大衣出门。结果正赶上上班高峰,一路堵车。我怕他等得急,只得给他发短信:“路上塞车,你要是饿了就先到餐厅点东西吃。”好半天没动静,估计又生气了,果然,他憋闷了很久后回了条短信:“你真是个没脑子的女人。白痴!”
好吧,看在有求于他的分上,我忍了。等我赶到酒店,九点都过了,餐厅里稀稀落落,客人都差不多吃完走光了。耿墨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黑着脸,瞧见我进去的时候那眼光恨不得把我活剐了。我当然只能连连道歉,因为早餐是自助形式,我自己顾不上吃,拿了盘子先给他装东西,跑前跑后的忙活了半天,他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等我好不容易坐下来,他吃了一口就把刀叉扔盘子里了,“真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