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赤道留住雪花,眼泪融掉细沙,你肯珍惜我吗。”林夕的词,Eason在唱,他的声音依然那么蛊惑人心。我想起我很喜欢的一位作者曾写过:“这是一句无用的歌词。因为赤道不会有落雪,眼泪也化不掉坚硬的沙粒,所以即使你回答“肯珍惜”,也没办法将我珍惜。”
chapter1.
“很多我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遗忘了。”
许亦诚,即使三年未见,我仍然可以在人群中一眼望到你。
今晚是平安夜,这种节日总是比传统节日要热闹。满街的商家都在促销,学生成群结队地溜达,树上挂满红红绿绿的铃铛。我和你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你没有多大变化,嘴角仍爱斜翘,痞痞的样子仍残留有我喜欢的味道,只是脸部的线条更坚硬了。我调侃到:“您怎么舍得回来了?许大公子。”
“想你了。”你握住我的手说道,眼里有浓浓的思念。
这样一个热闹的夜晚,你牵着我晃过大街小巷,我们被淹没在了一对对情侣中。
可这从来就不是一个爱情故事。
chapter2.开始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总会有终结
你和我的相识还要追溯到8年前去。
16岁那年,这个小城开始流行过圣诞节。平安夜那天晚上,班上好多同学都凑到了一起,要去ktv唱歌。包房里震耳欲聋的歌声和被灌下的n瓶啤酒慢慢使我失去意识,我几乎是狂奔着去了厕所,大吐特吐。吐完之后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了不少。在我还奇怪为什么这里的女厕所墙上还有坑位时你推门进来了,我咧着嘴朝你笑:“美女,你头发真短啊,这样好帅啊。”你目瞪口呆地看了我一眼,立刻冲出厕所看了眼标牌,在确认了这是男厕所而我是一个喝高了的神经病后对我说,“同学,这里是男厕所,女厕在对面,谢谢。”这时候外面又进来几个男人,我狠狠瞪了你一眼之后捂着脸跑出了男卫生间。
这件事作为我高中的糗事之一在被笑话了一段时间后就过去了。谁能想到一年后当我拖着行李穿梭在A大时,看到了同样一脸迷茫的你。我们几乎时同时就认出了对方。
“你不是那个进了男厕所的女生吗?”
“你丫才进过男厕所!你全家都进过!”
chapter 3.
你在哪一个的字典里演绎皈依
后来你说你和我曾在同一所高中,又巧合地考了同一所大学。你说他乡遇故人的感觉很亲切,所以我们渐渐熟络起来。早晨一起去上课,中午你帮我打饭,晚上你会把我送到宿舍楼下。我想如果你没有认识余音,也许我们会一直这么好下去,从朋友到恋人。
学校在圣诞节那天举办了一场文艺表演,作为一个出糗大王,我思索再三后还是决定在宿舍安分守己。第二天早晨在去上课的路上,你眉飞色舞地给我讲述你昨天看到了一个气质美女,她跳芭蕾的姿态瞬间征服了你。海子曾说:“我徒手唱歌,你弹奏的肖邦却盲了我的眼。”她盲了你的眼,你说她的时候眼睛放着光,后来我才明白,那种光芒叫爱情。你一脸坏笑地凑到我面前求我:“依令,你帮我打听打听那个女生是哪个系的吧,我这有她照片,事成之后给你打一个月的饭怎么样?”
“爷,您饶了小的吧,让我帮你追女生,别人会以为我性取向不正常啊!”当时我真的是怀着怕麻烦的想法拒绝了你。
其实后来我偷偷打听过,那个女生是中文系的系花,叫舒音。追她的人数不胜数,你算是他们中比较出色的吧:家境富裕,长相也不错。我想你应该是一时心血来潮,碰壁以后应该就会放弃,所以没有注意这件事。直到某天下午,舍友突然凑过来问我:“依令,你...是不是失恋了?”“嗯?失什么恋?”“就是那个以前天天来找你的那个帅哥,叫许亦诚是吧?我看到他和中文系的余音在一起了。”
那一瞬间我突然很难过,可当时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难过,我以为我只是在意你忽视了我一整个礼拜。于是我和那个室友开玩笑道:“你多想了,我们是老乡加多年校友啊,他是我狐朋狗友里最铁的一个。”
chapter4.
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明白了自己是喜欢着你的呢?好像是看到一段话以后瞬间明白的。那段话是这样的:男女之间的友情,无非是爱情的开始或是爱情的末端,亦或是爱情本身。
我觉得我成最后一种情况了。本来我一直笃定的“要问兄弟做多久,心跳多久做多久”似乎瞬间失去了言语。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缠着你,听你讲你如何辛苦才把余音追到手。周末你们去看电影,我就坐在旁边啃爆米花,你们逛街,我就跟在后面溜达。现在想想当时真的挺jian的,但是更jian的是你,许亦诚。你居然对我说:“依令大姐,你放过我吧,让我俩过过二人世界吧。”其实我觉得,舒音根本不爱你,她从没有正眼看过你,你却和个小保姆似的送花送水,我终于知道你妈为什么要给你起名叫许亦诚了,你真的太有诚意了,舒音就是你的公主,而你为她无怨无悔地誓死效忠。但这些话,说了你也不会信。
校园里经常可以看到你们的身影,你骑单车载着她在小路上穿行,阳光透过枝叶的罅隙洒在你们身上,构成了一副很唯美的画面――如果后座是我就更完美了,我恶毒地想。
好景不长,几个月以后你果然顶着一张苦瓜脸来找我了。你说:“哥们,咱喝酒去,不醉不归。”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陪你醉醺醺地倒在马路边,听你说那些让我心酸的语言。你说,舒音说她从没有喜欢过你,只是玩玩而已。你说,有一次舒音打电话说她被几个男人绑架了,你拿着你全部的积蓄和一把匕首就去救她,去了才发现她们是在打赌整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是我心头珍贵的蓝田玉,而她却弃你如敝缕。
chapter5.
爱而不得,你奈人生何
接下来的几个月你都和我黏在一起,但舒音有麻烦的时候也会经常召唤你过去,你狗腿得哪还有尊严可言。可爱情就是这样的,爱的越卑微越活该受践踏,这是咎由自取。在我都要看不下去的时候,你却突然说,你要在圣诞节的前几天出国了。“你个孙子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装得若无其事地问,掩盖着我心底暗无天日的悲伤。“也许不回来了吧。”你淡淡的说。
候机室里,你揉揉我的头发,第一次很温柔地对我说:“我去过过洋人的节日,想我就给我发邮件哦。”我口是心非地说:“鬼才会想你。”我突然有点矫情的想,你还不知道我喜欢你呢吧,于是在你提着行李准备登机时我从后面抱住你:“许亦诚,我爱你。”你一定明白,这个爱不是哥们间的那种,而是你对舒音那种,不然你也不会突然僵住不动。我没有给你拒绝我的机会,转身跑出了机场。
chapter6.
沈从文说:“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年轻时,你说要把生命献给爱情。后来,你没死,年轻替你顶了命。
我想这句话是对所有人最好的写照,你不爱我,这不能改变,但也不会再使我悲伤。你有了新的女友,听说马上就要结婚了,而我仍然是你最铁的哥们,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也会嫁做他人妇,含饴弄孙,从此,岁月静好。
年轻时,我以为爱一个人就是非他不嫁,就是奋不顾身,就是沧海桑田都不能改变。
后来有人问我,值得么?我记不清谁说过,爱这种情啊,你该知道,它不问值不值得。可时间和成长都是那样犀利的力量,一点一点砍掉我们的天真。
许亦诚,之前哪怕你飞去了大洋彼岸,我都不觉得是一种结束。而你今天回来,重新站在我面前时,我却突然有种感觉:我对你的爱恋,已经真正放下了。这种放下,并不是不爱了,而是懂得把它锁在心灵最深处。这三年的时过境迁终于让我明白,16岁时的那份爱是用来怀念的。我想我七老八十的时候,可以躺在摇椅中沐浴在阳光下,闭着眼回味16到24岁那八年朦胧美好的暗恋时光,我会指着你的照片告诉我的他:“看,这是我年轻时爱过的人。”
我把所有的伤心走一遍,最伤心的是你不在终点。我把所有绝望走一遍,最绝望的是你还在起点。
老朋友了,再没资格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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