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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落下。水袖开始覆在镜面 声音听起来遥远 犹如远古图腾破空而至 除了在夜间，会有漫吟与失语 一颗红心就此冷却 失去生命征象，势必破碎不堪 高天上流云舞动，琴瑟不再 而鬓角依然弯曲一如前晚的月亮 枝头有风有夜宿的小鸟 有一抹腮红在尘世间绽放 密集的雨点敲响经年的痛 一段段都是别人的故事 何时裹红裙，何时引素手 推开西窗，会否有温暖的怀抱与烛光 声声慢，声声慢 一醉倒便开始污浊，一开口便无可拒绝 谁人能懂，谁人在身后为汤唯托起一片天空 人已散，酒已尽 罢了，罢了，唱一段花田错，看一眼黄昏晓 剪一段流水，湿了眼角 只好盼着，会有一天，坐上八抬大轿 连同无边幽思，一起分分秒秒 清晨，天刚亮不久，但在这个小城里，感觉不到什么凉意。早起李红习惯了，如果很累，或者熬夜很晚睡觉，或者是周末，也会早早醒来。 因为现在李红的床上比平时多出了一个女人。一个认识与李红还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李红至今还不知道名字的女人。 李红一个人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短裤，站在阳台上，看着远方初升的太阳，心里却在想着昨晚的激情。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李红在心里暗暗地想。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敞开的房门，床边散乱地扔着她紫罗兰色的衬衣、文胸与牛仔裤、亵裤。此刻，她倦缩着身体睡得正香，粉白修长的手臂随意地露在被外，长长的黑发散落在枕头两边，但掩不住光滑的脖子与裸露在外的双肩所透出来的无尽春意。尽管盖着薄被，但她的身体曲线还是显得玲珑有致。 她似乎梦到了什么，嘴里哼哼了几声，然后翻了个身子，面朝里面继续她的美梦。翻身时，薄被滑了一下，她美好的背部露了出来，看得李红不由一阵眼晕。让李红热血沸腾的是，滑落的薄被再也盖不住她诱人的臀部。 这竟然就是李红昨晚给李红带来无限激情的动人肉体！ 李红不得不承认，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有标准的身材，光滑如玉的肌肤，一头乌黑的长发让她更显妩媚动人。 李红甩了甩头，移开双眼，将身子转了过去。这时，“呛”地一声，像是瓷杯掉在地上碎裂时的声音，接着隔壁人家房里传来了一声惊呼。 李红叹了口气，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不知道隔壁住的竟然是个年轻女孩。很早出去，很晚回来，这种生活方式，让李红几乎无缘与这幢楼里的任何一个住户打过照面。 这是李红半年前租的一个小套房，有不错的装修，而且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很适合像李红这样的单身年轻人居住。一季度付一次，也才一千二百，依这样的住房条件来说，租金也不算贵。对月固定收入有三千块大洋的李红来说，的确不算贵，何况有时在公司里还能吃些不痛不痒的回扣，偶尔也给自己打打牙祭。 反正父母远在农村，凡事有李红姐姐负责，现在还没到需要李红赚钱养家的时候。一个人赚钱一个人花，什么也不用担心。李红暗暗庆幸自己有个好姐姐。 想到亲爱的姐姐，李红不由心头一热。回过头来，再次看着床上的女人，心里却在暗暗比较，她与姐姐比起来，谁更漂亮些呢？毫无疑问，这个女人要年轻多了，也更迷人。毕竟姐姐长年呆在农村，虽然不用干活，但因为不像城市女孩那样懂得保养自己，所以她的整体气质上便远有不如。继而，李红竟然在想：隔壁住的这个女孩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不知道漂不漂亮。 想到这里，李红不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现在怎么会想这些？李红微微摇了摇头，双手用力地在脸上抚了一把，思路回到了昨晚。 昨晚，在李红两个铁哥们的极力怂恿下，一起去了本市最热闹的迪厅：寂寞森林。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正是迪厅如火似荼的时候。什么热带鱼、金碧辉煌、滚石、星期八、快乐人生等等，一个个迪厅如雨后春笋般滋生。当然，在这么多的迪厅中，最吸引人最火热的还是寂寞森林。 李红在这一二年里很少去这些地方。这倒不是李红自命清高，而是早就听说迪厅里什么人都有，说不定进去后会被打得像熊猫一样出来。最可怕的是，据说迪厅里有那么几个人，专门拿着一支带性病病菌的针筒，乘汤唯蹦得乐不思蜀的时候，给汤唯一针。 所以，相比于去迪厅，李红更愿意去酒吧。本市的几条有名的酒吧街，几乎均被李红光顾过。什么天使禁猎区、CD酒吧、八度空间、卡卡酒吧、笑红尘、浪人码头、香榭丽舍等等，当时李红一直在怀疑，给这些迪厅与酒吧取名的人，还真有些文化水平，后来才知道这些名字都是从哪里来的。 在去酒吧去得最勤的那段时间里，李红甚至可以说出谁谁谁是什么酒吧的第几号吧男吧女，他们有什么喜好，能喝多少酒。说句不夸张的话，那段时间李红闭着眼睛也能走遍市中心的几十个酒吧。 如果不是因为一件发生在李红公司里一个同事身上的事，李红也可能会经常去迪厅。李红那个同事叫庆，生就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是个外地人，但在本市呆了三个多年头，也算是一个收入不菲的白领了。那一晚他们一伙人，两男三女，喝了点酒，后来起哄去了一个迪厅。 其实平常去迪厅也不至于真的会发生什么事，如果真有什么事被汤唯给碰上了，也只能说是该汤唯倒霉。 庆就是这样的一个倒霉蛋。或者是因为喝多了酒，竟然一个人跑到小高台上自顾自地扭了起来。 正如李红前面说的，迪厅里果然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何况在这样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治安虽然不坏，但也不那么好。九十年代，正是城市里流氓地痞到处滋生的年代，而迪厅里恰好又是这些人最喜欢呆的地方。 庆就是在这个情况下被三四个青年揪了下来，并被按在地上一顿狠揍。 庆被打后的第二天，李红见他鼻青脸肿的样子，还很奇怪地问，但他只是嘿嘿地笑。李红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那时还暗暗庆幸自己没被人这样修理过。 所以，在那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李红几乎就没去迪厅。 昨晚，在两个铁哥们的极力怂恿之下，很久没去迪厅的李红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但是李红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一个意外的艳遇。 一般来说，十点多一点是迪厅里人最多也最热闹的时候。李红们三人起身去寂寞森林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但这个时候，在寂寞森林里，却仍然人头涌动，就连过道上也站满了各种各样的人，到处是捧着酒杯穿着暴露的女人或者吸着烟露出胸肌的男人。 不过，对于人多人少，李红们并不在乎。李红在出发时就对两人说过，李红们是去放松的，没有其他什么想法。 李红们异姓兄弟共六人，李红现年二十六，排行第五，因为连交女友都还没交，他们都喊李红为王老五。昨晚，李红与老大、老四在一起。 李红们九点多的时候，先是到了浪人码头酒吧，边看表演边喝着美乐。李红们去的时候，客人很多，李红们三人很霸道地将坐在演舞台前看上去比较斯文的三个毛头小伙子拉了开去，然后自己一屁股坐了下来。 在酒吧里，这种将别人拉下座位的方式很有讲究，一般人是不敢这么做的。李红们以前在这里见过多次，知道这三个小青年胆子比较小，更不敢与人吵闹，所以李红们才这么胆大。 这是个用拳头说话的年代。 见李红们都是一脸凶狠的样子，三人对李红们的这种行为，敢怒不敢言，只是气哼哼地走到一边去。 吧女为李红们一连开了十来支美乐，一字摆开，放在李红们三人眼前。舞台中央，有三四个吧女穿着只包着三点的小衣，披着透明的轻纱，正在搔首弄姿。其中一个吧女见李红们坐下，还给李红们抛了几个媚眼，然后老四便大呼小叫：“大美女，来，一起喝酒！” 这里实在只能喝酒。虽然几个吧女与李红们都还算比较熟，偶尔也可以毛手毛脚一下，调调情，但也的确没什么意思。再说李红虽然经常在酒吧里混，但其实李红的酒量并不好，一般情况下，能干掉六支美乐，已经是李红的极限了。 才坐了一个来小时，李红就坐不住了。十点多的时候，李红提议出去走走。而这个时候，李红们几乎已经每人喝掉五支美乐了。 “这里太闷了！”李红说。其实是李红心情不好，白天因为一个客户的投诉电话，被老板说了几句，闹得自己很窝心，所以才拉着老大与老四出来散心。 老大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李红，然后掏钱付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