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白天,天气像捂了床密不透风的被子般闷热,入夜不久便雷声大作,暴雨如注。先是啪啪,啪啪的大雨点,砸在树叶、屋顶、地面上,尘土被溅起,使空间笼罩在一片挥之不去的土腥味中。随后条条倾泻的雨线,在天空与大地之间形成了一片片白蒙蒙的雨雾。风在怒吼着,地面上顷刻间形成了一汪汪冒着水泡的湖泊。突然一道闪电,映出男生宿舍楼前曹元惨白的脸庞。曹元从外面回来遭遇了雷雨, 他害怕打雷闪电。刚才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震,吓的曹元‘妈啊’一声,紧蹦跳两步进了楼道。刚进楼道,又听他惊恐的‘哎呦,妈呀’的叫起来。他与一个人迎面差点撞上。 对面这人开口说道:“曹元你回来了。” 曹元定了定神,才认清是陈力站在他的面前。“哎呦,陈科长,你怎么在这里?” “我已经等你有一会了。走吧,你跟我到办公室一趟,有事情需要你协助一下。” “需要我。。。。。。我。。。。。。我能协助你们什么?”曹元结结巴巴起来,似乎还没有从刚才恐怖的情景中缓过来。 在公安科办公室,陈力客气的让曹元坐下,先给曹元介绍了旁边坐的一个人,告诉他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张干警。然后对曹元说:“你们共青团的工作还挺活跃的啊,我经常看你主编的‘希望’刊物,内容涵盖面挺广泛的,政治性、知识性、娱乐性相结合。年轻人还真需要宣传正能量的东西,希望你们的‘希望’刊物越办越好。你们的刊物是一月一期吧。” 曹元点点头。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回答陈力的问话,甚至压根就没有去认真听陈力讲什么刊物的事。曹元心里很疑惑,也很清楚,这么晚了,公安科的人叫他来绝不是聊共青团工作的。这陈力要干什么,他忐忑不安起来。 果然陈力不等曹元回答,话锋一转,说道:“咱们厂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是团干部,我想听听你对那件事的看法。” 曹元一脸茫然的看着陈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迟疑了一会,曹元回道:“嘿嘿,陈科长开什么玩笑,如果你把我调到你们公安科,我还可能去思考、分析那些事。你让我身在曹营心在汉,来种你们的地?别逗了。” 陈力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也对也不对。全厂一盘棋,地是我们的地,做为厂里的职工,你又是干部,厂荣我荣吗,从这个角度说,应该是你共青团副书记的份内事。这样吧,你年轻,我提出几个问题,你帮助分析一下。” 曹元仰着头盯着陈力,没有回答。陈力顿了顿说:“有一个男职工,晚上十点多时去浴室洗澡,洗出来后,按常规应该回家,可是有人看到他绕到女工浴室的外墙,那里只是堆着煤炭。你分析他要做什么?” 曹元脸色马上变了,手在微微发抖。 “肖晓出事的那天夜里,这个男职工穿着整齐的去歌舞厅唱歌,可是在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发现他乳黄色的裤腿上却是被煤炭弄的许多黑道道。你说歌舞厅里还堆有煤炭吗?再说了,他穿戴整齐的跑到煤堆上去干什么?他裤腿上的煤道道会是从哪里弄上去的?” 曹元头上开始冒起了冷汗,浑身颤抖起来。 “还有,受害人在被侵犯时,犯罪嫌疑人当时为控制受害人反抗、喊叫,用手掐受害人的脖子。这个情节只有受害人和犯罪嫌疑人知道,为什么这个职工却很清楚,并去慰问受害人脖子的伤好了没有。你说,当事人没有讲,他是怎么知道的?” 曹元已开始感到头天旋地转,像室外的雷雨声轰鸣作响,乌云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侥幸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彻底摧毁。 “我这里有一个犯罪嫌疑人现场手掌印模,是公安局技术科送来的。你是团委副书记,对年轻人的情况应该熟悉,看看是否熟悉这个手印?” 陈力话刚落地,外面一个炸雷传来,那炸雷的声音犹如近在咫尺,似乎愤怒的要把房顶掀掉,把曹元吓得魂飞魄散。曹元一下站了起来,又扑通跪了下来。“陈科长,我认罪,我认罪,我对不起肖晓。”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起来。 陈力厉声说道:“站起来。好好交代你犯罪的事实,深刻认识自己的问题,才是你的唯一出路。说说吧,从你是怎么踩点开始交代。” 曹元黯然的,垂头丧气的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过程。 曹元说,他早就对肖晓垂涎三尺,他喜欢肖晓。利用他副书记的方便,为自己制造许多追求肖晓的机会。可是,令曹元气恼和不安的是,肖晓眼头很高,对他的追求虽然心领神会,可是就是不表态,若离若即的吊着曹元的口味。 后来,曹元从一本小说里看到了一个情节,对自己心慕而得不到的女人先奸后霸。他决定效行,强行占有,逼肖晓自己就范。 当一个人的心魔被打开,他就丧失了人伦理智。曹元先后多次借去洗澡的机会观察浴室的环境。了解进出的路线。曹元发现,夏天浴室洗澡的人很少,正是下手的好机会。看浴室的来师傅有个习惯,每到晚上十一点左右,由于浴室没有什么事,他喜欢到门房那里与人下几盘棋解闷。这个发现让曹元心里窃窃自喜。那天,曹元带肖晓回家属院,借故先离开肖晓。待肖晓走后,曹元随之也进了家属院,在门房那里,他看到了来师傅正在下棋。后来来师傅对高厂长说他出去买酒了,其实,他买回来酒后,就没有回浴室,而是蹲在那里下起了象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