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经过几天的修炼,元气也恢复了许多,莫子笙刚调经运气完,楼小絮就端着碗破门而入,喊道:" 师父,这是小絮做的药酒,你喝了它吧。"听说以前的楼小絮会给师父熬制药酒给师父疗伤,所以她也去熬了,虽然没有以前那样有疗效,但绝对可以补的。 莫子笙喝完之后,楼小絮刚要离开就被莫子笙喊住了,她转头看见莫子笙紧闭双眼,脸颊通红,非常不自然,缓缓说道:" 以后就不要叫师父了,感觉很不好。"是的,都这样了还叫师父,都给他一种乱伦的感觉。 虚惊一场,她还以为自己的药酒有问题呢,不过……楼小絮心里发笑,不过还是忍住,说:" 子……子……"喉咙被卡住一般,怎么也叫不出来,莫子笙脸色更加难堪,眉头微颤,不满地说道:" 算了,你也需要适应。" 楼小絮终于松了一口气,都习惯叫师父了,突然说名字的话好不习惯的说。刚把碗放好,就有一男子从天上掉下来,掉在院里一动不动,莫子笙听见动静冲出房间,一眼便认出那男子是染青。 " 师弟……"莫子笙将他扶在怀里,只见血染红了青衣,他面色苍白,楼小絮也赶紧过来。 染青一点意识也没有,莫子笙只好给他输了一点精气,他这才恢复意识,慢慢睁开眼来,口吐黑血,怀里抱的玉鼎闪闪发光。 " 师兄,天帝派南极仙翁、太乙真人等众多上仙阻止邪妖出世,他们耗费元气将邪魂封在这玉鼎之中,如今我们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只有你了。"说着,掏出玉鼎,此时玉鼎正在发黑。 染青吞了一口血,接着说道:" 我们设的封印最多维持三个月,这三个月内你务必找到炼妖壶,将它置入其中,把它炼化。" 莫子笙接下玉鼎,说道:" 我先帮你治疗。"染青摇摇头,吐出的血越来越黑," 没用了,我的元气和精气被这玉鼎的邪气所吞噬,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染青转头望向眼泪泛光的楼小絮,笑了笑,真好,自己这么骗她,她还是为他落泪。不一会儿,染青的身体慢慢化为尘灰,随风飘散。 莫子笙面目冷淡,实则内心早已痛苦万分,看着发黑的玉鼎让他理智了不少," 师父……"楼小絮怔怔地喊他,她好害怕,这个东西已经害死了这么多人,会不会也会害死师父,这个念头更让楼小絮惊恐万分。 莫子笙见封印有一点退化,他赶紧往里面注入法力,加固封印,如今要找到炼妖壶。可炼妖壶在哪呢?据说壶中仙死后就消失在人间了,至今无人闻讯。 两个月已经过去,莫子笙通过西天王母那里得出炼妖壶在天山一带,但不知是否属实而且落在何处,他和楼小絮只好在天山一带四处摸索,他以穷尽几百年修为都不能感应到有炼妖壶。封印也在一天天退化,玉鼎越来越黑,莫子笙也被玉鼎的邪气所侵,法力在一点点消退,身体也在恶化。不仅如此,人间灾害连连,洪水不断,地震频繁,战争不知断送了多人命,每当他们走到一个村庄时,遍地都是枯骨和死人,更有一些哀嚎的难民。 楼小絮见到这些,心痛得泣涕涟涟。莫子笙咳嗽也越来越厉害,她也好想帮他加固封印,可怨恨自己的修为淡如水,根本起不了作用。 由于体力不支,只好在天山脚下选一家客栈暂时休息一晚。因为邪气越来越重,半夜里莫子笙从咳嗽中醒来,却不见楼小絮。如今他法力减退,感应术也只能感觉到一点点气息,终于在客栈的马棚里找到正把头埋在膝盖中间,蜷缩在角落里的楼小絮。 莫子笙走进去时,满地都是长长的白发,密密麻麻。当他把手放到她的肩头时,她如被什么吓到一般,卷缩得更厉害,没有言语。 "你怎么了?"他问道。稍许,楼小絮才缓缓抬起头来,头上只剩下几根零落的白发,她没有勇气只好背对着他。自己肯定很丑,这样又有什么脸面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呢? " 师父,你快走吧,我现在很丑。"她低弱地说着,她好恨为什么楼小絮会这样诅咒自己,让她来承受这一切痛苦。 莫子笙并没有吓倒," 没事,你……"声音突然停止,发出低微的呻吟,楼小絮转身看时,只见师父面色苍白,印堂发黑,极其痛苦地捂住胸口。 " 师父,你没事吧?是不是又心痛了?"楼小絮扑过去,想给师父一个支撑。莫子笙立刻给自己身上点了几个穴,他勉强笑了笑,生怕楼小絮担心,说:" 也许玉鼎的邪气化掉我的封印了吧?!" 眼泪最终爆发出来,她搀住莫子笙," 师父,楼小絮都可以用轩辕剑消灭血魔,为何这次不用轩辕剑?"她很邪妖,好不容易才可以和师父厮守,它为什么就不可以晚一点出来,她还很想和师父在一起。 莫子笙摇摇头," 没用的,邪妖为怨念的化身,只有炼妖壶可以化掉它。" 楼小絮拭去眼泪,给师父输入自己微薄的元气," 师父,我帮你去把炼妖壶找出来,你好好养身体。"说着就御剑朝天山顶上飞去,消失在黑夜之中。莫子笙不多想,回房拿起玉鼎追赶楼小絮,无论怎样走要护她周全。 来到天山顶时,只见湖水荡漾着星空,清澈但不见底,湖泊周围隐隐中发出白光,这里只有寒风呼啸,楼小絮被冻得全身都染上一层霜,莫子笙赶过来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然后看向湖泊,不一会他全都明白了,怪不得一直没有感应到炼妖壶,原来是被这的屏障所屏蔽了。 " 小絮,炼妖壶就在湖底,你等我。"说完就往湖心飞去,忽然,地动山摇,不远处还发生了雪崩,湖水翻腾,楼小絮拔剑插入地下支撑着。 湖水翻滚得越来越厉害,形成一个包围圈围住莫子笙,玉鼎的黑光越来越浓,莫子笙挥手劈开湖心,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湖水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吸干,一个庞然大物慢慢起身,莫子笙更加显得渺小如星,楼小絮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动物啊?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长一角,怒目圆睁,一声咆哮地动山摇。看见莫子笙后,猛烈地朝他顶过去,由于莫子笙身体越来越感到虚弱,来不及躲开,狠狠被它顶落在岸边,吐出一滩黑血,动弹不得。 " 师父……"楼小絮喊住师父,拔剑刺向那畜生," 小絮……"怪不得这里会有屏障,原来是有上古神兽獬豸在看守。獬豸也想用相同的招数攻击楼小絮,楼小絮却躲过它的犄角,飞到它的上空,她想趁它不注意刺向它的被,不想却被那如长鞭的尾巴鞭挞把楼小絮抛向空中,獬豸一声怒吼,伸出左爪把楼小絮捏在手掌心,它想看看这个不自量力的人长什么样,凑近眼睛看了看,楼小絮忍不住痛哭,口喷鲜血,喷在了獬豸的眼睛上,獬豸痛苦地丢开楼小絮捂住自己的眼睛,发出哀嚎声。 莫子笙奋身接住楼小絮,随后向獬豸丢出玉鼎,獬豸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能辨曲直,如今只有希望它能看出那个是什么。獬豸接住玉鼎,擦亮眼睛,仔细端倪,果不其然,安静了许多。稍许,它给莫子笙递回玉鼎,从自己的嘴里吐出炼妖壶。 " 谢谢。"莫子笙说,獬豸把炼妖壶放到地上,只见炼妖壶发出莹莹的绿光,楼小絮一边承受着五脏六腑的破碎,一边喜出望外,想不到它会这么通人性。 莫子笙打开炼妖壶,突然从壶里吹来一阵强烈的风,吹乱他的发。丝毫耽误不得,莫子笙把玉鼎放进炼妖壶中,当壶改关上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 师父……"楼小絮喊道,就这么结束了?真的结束了?这下终于可以和师父回蓬莱了。正他俩高兴之时,炼妖壶一阵震动,就在那一瞬间,莫子笙所有的经脉爆破,喷出鲜血,他一下子倒在地下。 " 师父!!!"楼小絮惊恐地尖叫着,炼妖壶也出现一道裂缝,獬豸赶紧握住炼妖壶,不让它那么快爆裂。 楼小絮把莫子笙抱在怀里,给他点了几个穴都没有止住鲜血往外流,这是怎么回事?" 听着小絮,都怪我把事情想得很简单,壶中仙已死,壶中自然没人看守,当然镇不住邪妖,小絮,你快把我投入壶中,让我守护炼妖壶。" 她肝肠寸断,使劲抱住莫子笙,想把经脉堵住," 师父……"泪如雨下,为何幸福总是这么短暂?她这么爱着师父,怎么忍心看着师父这么痛苦。鲜血染红他俩的衣服,染红了她的白发。 " 快点,我死了就不可能了。"莫子笙抽搐地催着。 怎么会是这样,她终于懂了当年楼小絮选择把自己献给轩辕剑的心情了,当爱一个人可以为他死的时候,什么恐惧都没有了。看到师父气数快速消尽,问道:" 师父,如果邪妖死的话,你会不会好起来?"莫子笙怔住,不祥的预感拥入心头,像当年请求她一样求她,微微说道:" 不要。" 楼小絮拭去眼泪,她不像师父那样胸怀天下,师父就是她的天下,她一定要让师父好起来,轻轻把莫子笙放下,不顾他抓住自己的衣裙和乞求,化作一层烟雾飞进正在破裂的炼妖壶。 " 小絮!!!"伴随他的呼喊,炼妖壶一片白光,震动越来越剧烈,裂缝慢慢消失,震动也开始变小。 这时,如时光倒流一般,鲜血往身体里倒流,没有疼痛,所有伤口复合,法力也全部恢复,世界一片宁静。獬豸知道莫子笙非常痛苦,自己也放下炼妖壶,趴在湖中。 莫子笙眼神空洞,躺在地上,望着星空,太阳慢慢升起,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融化白雪。" 哈哈哈……"他发出讽刺的笑声,守护了几百年的爱情,最终还是输给了浮尘。也许,这段感情注定是这样,注定刻骨铭心却不能相守。 太阳已经温暖地笼罩了大地,一阵清风吹来,吹走了莫子笙的思绪,依旧躺在这里,慢慢闭上眼睛,不知躺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白雪将他覆盖,远远望去,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獬豸也一只陪着他。 忽然,獬豸一声又一声地低吟唤醒了莫子笙,一阵花香飘来,一时好奇,他赶紧起身,只见炼妖壶开满鲜花,一片白光从壶里发出来。恍惚之间,立即起身走近炼妖壶。 此时,从壶中飘来一缕缕的青烟,慢慢的,青烟化为人形,楼小絮身着七彩琉璃衣出现在空中,满脸欢笑," 师父……子笙……" 莫子笙喜极而泣,眼泪闪烁着白光,向她伸出双手,楼小絮款款飞向他的怀里。 原来进入炼妖壶后,她被唤醒了前世的记忆,几百年的法力也恢复,更可喜的是,壶中仙的魂魄帮她把邪妖炼化,所以会这么久才得以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