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咬着嘴唇,忽然一把抱住了王家才,把脸紧紧地贴在王家才的肩膀上。王家才被艳红的举动惊呆了,显得很紧张,手不知道放在哪儿。
艳红喃喃地说:“抱抱我!”王家才无所适从。
“抱紧我。”艳红要求着。
王家才颤颤巍巍地张开双臂,抱住了艳红。
5 已经回去的薛六靠在工棚门口的墙上抽烟,远远看见薛五步履轻松地走过来。薛五走到跟前的时候,薛六把烟蒂弹到了他脚下。
薛五嚷嚷着:“谁啊?没长眼睛啊?”薛六走出来,抱住薛五的肩膀:“哥,是,是我。”
“你吓我一跳。”
薛六问:“打,电话咋,打了这么久啊?”
“啊?啊,不是那啥,打完电话碰到了咱那儿一个熟人,非拉着我喝酒去了,喝酒去了。”薛五随口说着。
薛六抱着薛五的头:“我闻闻,咋,咋没酒味哪?
薛五解释说:“我喝不大一点,净聊天了,哎,你等我哪?”
“没,没有,我出来凉快,凉快。”
“那赶紧回去睡吧。”薛五说着径自往回走。
薛六说:“哥,我咋闻着你身身上,可,可可香了。”
“是酒香吧?”
“不是酒,酒,酒香,你你当我傻,傻啊?”薛六说。
6 中午,老杜靠在公司的沙发上正在打电话。
“秋悦,中午我不回去吃了,嗯,我不回去你也不吃啊?好好,我回去,哎呀,我寻思从乡下刚回来,感觉身子累得很,中午想去碧水园让人给推拿一下,好吧,我知道你想啥,你是为我着想,咱们多少年了,我还不明白你……好了,回去再唠啊!”
老杜刚放下电话,马新平进来了,手里拿着几张报纸。
马新平说:“杜哥,这几张报纸你看了吗?”
“啥报纸啊?有啥新闻啊?”
“你看看吧,这是上次那个民工被打的新闻,这是前几天一个民工孩子找家的文章,你看看,里面提到的工钱拿不上,啥的。”
“咋了?这有啥啊?”
“我觉得这是个信号,一个对咱们来说不好的信号,你看啊,这篇文章的副标题是啥,透视民工生活系列报道,你再看看作者,都是这个叫啥海平的,我觉得吧,这得引起咱们重视,松江日报能腾出这么大的版面报道民工的事儿,说明上面对民工问题开始重视了,我担心,咱们工地上那帮民工要是真被煽惑起来,对咱影响可不好了。”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那帮民工不是大部分都走了吗?”
“走了不假,可是,留下的几个不是省油的灯啊,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叫啥海平的,要是他整天跟民工搅到一起,那就容易出事。再说了,走了的民工收完麦子,忙完地里的活儿保不齐还会回来。”
“嗯,是啊!可是现在资金正紧巴着,哪儿能抽出闲钱来啊?”
“那也不至于急着付这笔钱,看看形势再说呗!咱得防患于未然。”
“你是文化人,懂法律,你看着办吧!哎呀,不行,我得回家了,秋悦还等着我吃饭哪。”
“我送你吧!”
“不用,我溜达着就回去了。”
“公司那么多车,你咋老溜达啊?”
老杜苦笑了一下,说:“唉,脑子里事儿太多,开车注意力老不集中,还是走着吧。”
7 王家慧坐在镜子前梳妆,准备去上班。王家才正蹲在房子中央给孩子洗尿布。
王家才问:“你去发廊上班,孩子怎么办?”
家慧说:“哥,我想了很久了,不如把孩子送人吧?”
“这是你的骨肉,你舍得吗?”
“这孩子本来就不该出生,跟着我们也是受罪,兴许送给一个好心人家还能享福。”
王家才想了想说:“既然这孩子是陈佑良的,为什么不让陈佑良抚养哪?”
“就是送人,也不会送给他的。再说他原来就是想让我给他生个儿子,现在把这个女儿送给他,孩子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