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在以色列和瑞士,10个神秘的保险箱被同时打开,里面是西方现代文学奠基人卡夫卡未曾面世的书信和手稿。为了打开这10个箱子,以色列政府以及卡夫卡迷奋斗了半个世纪。谁封存了这些手稿?为什么要封存?他们有怎样的价值?回答这些问题,要回到卡夫卡生命的最后一年……
死神面前的爱情舞蹈
1923年7月,39岁的弗兰茨卡夫卡肺病复发已两年,他从保险公司辞职,准备周游欧洲后死去。卡夫卡反复咳血,身高182厘米的他,体重只剩下不到55公斤。这让他相信,医生对她活不到1924年的诊断,将会比天气预报还要准。
卡夫卡拖着虚弱的身体,前往波罗的海你,途中经过一个犹太人度假村,他在哪里小住了几天。一天傍晚,经过厨房时,他看到一个年轻姑娘在杀鱼。姑娘满手血污,却掩盖不了那双手的白嫩纤细。卡夫卡由衷的赞叹道:“多么美妙的一双手啊,可干的活却是多么残忍!”
姑娘抬起头,黑发,碧眼,美得如同一朵野蔷薇。卡夫卡的话让她很难为情,她放下杀鱼刀,迅速消失在里屋。
晚餐时,卡夫卡听老板抱怨说:“朵拉要求换工作,理由是有人说她的手不该去杀鱼,我想知道这位惹事的先生是谁。”此刻,自身的病弱让卡夫卡对周围的世界充满悲悯。他承认自己就是惹事的先生,并且说如果不给朵拉换工作,他就会替她去找一份新工作。
1923年的卡夫卡,不过发表了几部小说单行本,在德语文坛上并不知名。老板诧异于这个瘦的露骨的男人,居然还有哄女孩的心思。他嘲弄的看着他,不相信他真的能帮得了朵拉。
入夜,朵拉主动来找他:”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愿意跟你走.”卡夫卡频频后退,惊异于这个19岁的姑娘仅凭一面之交,就认定她是他的命运所系。
卡夫卡出生于一个富裕的家庭,父亲性格暴烈,从小到大牵制他的自由,而且从不给他肯定,这造成了他的自闭和怯弱。对于女人,他像对待父亲一样,既爱又怕。而得病之前,他修长的身材俘获过多个女人的芳心。可是,自身的怯弱,加上父亲的蛮横干涉,使他给情人们带去激情的同时,也给他们制造了灾难般的痛苦。为此他多次订婚又多次取消婚约,到1923年时,他仍未结婚。
此刻,面对朵拉,卡夫卡同样充满恐惧—-他孱弱的生命承受不了任何一丁点的希望,更别说要对一个比他小20岁的女孩的全部信任。于是他说自己是肺痨晚期病人,他可以给他推荐一份新工作,但是不能带她一起离开。
“先生,我不需要新工作,也不在意你是肺痨病人,我只想陪你走上一程。知道吗,到这里来度假的人,没有谁在等待上餐时静静地看书,除了你,大衣口袋里随便掏出的一本书,还是希伯来语的《叶塞尼亚》。3年来,我没遇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我认定你就是。”
朵拉瞥见那本希伯来语的<叶塞尼亚》就放在书桌上,他拿起它,深情的朗读起来。
卡夫卡震惊于这个杀鱼姑娘居然会说这种只有极少数宗教学者掌握的语言。很快,卡夫卡得知,朵拉是柏林一个犹太富商的女儿,从小接受希伯来文教育,因为不愿意遵从父亲的医院嫁给一个他不爱的青年,于是逃出家庭,先在柏林当裁缝,随后又来到度假村当帮佣。
“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喜欢用希伯来文自言自语,老师听不懂我说什么,他拿走了我的布娃娃,威胁我说德语才返还。我选择了拒绝,结果我失去了那个布娃娃。”
朵拉的眼里流露着执着和聪慧,他的目光越过她的脊背,仿佛看到了上帝来到他们中间,恶作剧般的在多拉和他的心中丢下一颗种子,然后闪到一边去,坏笑着看种子如何生根发芽。卡夫卡清楚的知道,爱情的萌芽将不可遏制。他终生都在反抗他的父亲,但始终都没能逃脱他的控制。而19岁的朵拉,做了自己想做而一直没做成的事。他身上有一种力量,唤醒垂死的他重新鼓起斗志。
出于对生命的留恋,卡夫卡中断欧洲游的计划,跟随多拉来到了柏林。从此,不管家人如何召唤,他拒绝再回到布拉格。而当朵拉透过他的小说,看到了一个广袤无垠而又独特的精神世界时,也疯狂地爱上了卡夫卡。这种爱情加上对他病情的同情,变成义无反顾的勇敢,他甘愿冒着被传染的危险,决心堵上最真的痴心,去换取跟他哪怕是极为短暂的相守。
神秘情敌抢夺最后时光
爱情的力量使卡夫卡燃起了活下去的欲望,他像个孩子般地听从朵拉的话,认真配合医生的治疗。1923年11月,医生宣布
卡夫卡的病情有所好转,两人都流下了高兴的眼泪。
但新年过后,卡夫卡的病情突然加重,经过数天治疗后,医生才放他回家,并叮嘱他严防感冒。病情刚刚好转,卡夫卡却坚持要外出。朵拉生气了,说:“从医院接你回家的路上,车窗玻璃上有一条裂缝,我怕风吹到你,将自己的背紧贴那条裂缝,视我的身体!”
卡夫卡深情地凝望着朵拉,说:“再多的外界关心都不能给我足够的热量,我需要自己燃烧。”卡夫卡坚持外出,这让朵拉怀疑,他不是会出版商,也不是见朋友,而是去见女人。因为卡夫卡曾亲口对她承认,他有过多段情史,每段都刻骨铭心,她认为以前的某个女人也来到了柏林,跟她分享卡夫卡最后的时光。
这种想法让朵拉很难受,她接受他的病体,接受他对逝去爱情碎片般的记忆,唯独不能接受别人对他哪怕是一分—秒的分享。朵拉两次负气出走,但两次都赶在卡夫卡踏进家门前回来,她放不下他。自从离开布拉格后,卡夫卡就拒绝接受家人的援助,靠微薄的退休金生活。而1924年,柏林遭遇了可怕的通货膨胀,朵拉从此在母亲的宽容和情人的小气中徘徊。当卡夫卡在身边时,她掏心掏肺地爱他;当卡夫卡消失时,她独自生气流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