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查看那些账户的。”她的本意是发出威胁的声音,但是因为沉浸于另一个世界,这话听起来仍然温和。
斯科特点点头,“欢迎你。我很乐意为你提供这些东西。如果你希望,还包括遗产清算账单,我没什么可隐瞒的。”
“是啊,挺好。”她吸了一口气,出其不意地鞭策道,“莎拉大约有75万英镑的现金藏在厨房里。” “更接近65万。”哈里斯低声道。 她看见斯科特脸色苍白起来,几乎说不出话来。“在厨房里吗?”
“是啊。在桌子底下的一块临时搁板上。”
他看着右边,回想着,“桌子底下……70万?”哈里斯用戏谑的口吻插嘴道:“可能是65万。”
但莫罗很严肃,“你不知道她有那笔钱吗?”
“不,我不知道。”
“你认为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
“她为什么不存进银行?”
斯科特艰难地咽了口气,“不知道,我不知道,也许她是在逃避所得税?她很在意所得税。”
“你怎么知道的?”
“是这样的,我们谈到过这个话题,有关所得税的专业对话。”
“比如什么?”
“啊,”他摇了摇头,她知道他想含糊其辞,“就是,你知道,什么是可以免税的,什么是准予列支的费用,这些东西。”
“看,这很奇怪,”莫罗翻阅着笔记,“因为从我们可以收集的资料显示莎拉从来没有缴纳过所得税。”
他思考片刻,非常安静地坐着,然后摇摇头,“不对,不是这样的。”
“我可以向你保证,确实如此。我们根据她的护照号码搞到了她的国民保险号码,她甚至还没有注册过。”
“不,对不起,但她确实缴纳过所得税。她付钱让我给她提供关于所得税的咨询,具体到什么是可以从所得中扣除的,什么是不可以扣除的。就在一年前,在我的办公室,她坐在我的面前,聆听了40分钟之久。如果她告诉我她不缴纳所得税,我则有义务举报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另一种解释。
“嗯,”莫罗点点头,“是谁发起的那次谈话?”
“是我。我说一一你必须确保最大限度地提高收入。为了那套护理计划,为了她母亲,她有那么多需要支付的费用。她说她搞不懂税务,这种东西令人迷惑,她是这样说的。她怎么会……?”
“是的,”这个想象的片刻过去后,他说,“莎拉唯一的目的就是满足母亲的愿望,让母亲留在格莱纳“她是一个财务顾问,却搞不明白所得税?”
他现在能看到这件事的愚蠢之处了,莎拉让他给她讲课,付钱给他,让他给她讲解关于所得税的知识,以阻止他窥探她的私事。“她送了我一个福特纳姆的礼篮以感谢我对她的帮助……厨房里的钱是现金吗?”
“欧元。”她看着他的脸,想看看他是否意识到其间的重要意义,但是他没有,他又是一脸的疑惑,“我们可能错过了她的税收记录,她可能使用的是另一个名字。她有没有使用过任何其他名字?”
“没有。”
“从没有结婚……?”
“没有。”
“为什么她不把钱存进银行?”
斯科特脸色苍白,“不知道。”
“你似乎很担心。”
斯科特畏缩了,“也许她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关于金融形式?除了我们都是命中注定,她可能知道什么?”
斯科特看上去真的很惶惑了,“莎拉,她认识人,很多人,有时她会给我一些小道消息。”
“比如说股票秘诀吗?”
“不,不,不,是交易,金钱交易,建筑物拔地而起,应该在哪里买楼转售,诸如此类的事情。”
莫罗看着他的嘴,他把自己的口音隐藏得这么好,直到现在她才听出来。暴露他身份的是“交易”两个字,工人阶级,来自南区,不是中产阶级,不是他所公然宣称的那个世界。
“交一一易。”她学着他的口音重复这两介字,看着他在意识到暴露了自己的出身后萎靡的表情,“斯科特先生,你来自哪里?”
“我住在吉夫诺克。”
“不,”她小心翼翼地说,“你来自哪里?你出生的时候父母在哪里生活?”
“南区。”他眨了眨眼。
莫罗竖起耳朵,“神父山吗?”
“不,”斯科特小心地说,“吉夫诺克。”
“是的,”她点点头,“神父山。”
他坐回去,平静地说:“吉夫诺克。”。
她把手放在桌上表示安慰,“听着,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没有必要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