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哼着小曲儿走出了王府饭店,直奔我的宝马而去。昏暗的员工存车处里影影绰绰的有个人影儿在那里跺着脚原地撂蹦儿。看到我,就突然停了下来,不是我把他吓着了,就是他把我吓着了,反正我们都有点儿小紧张。
我心说,那4000块钱的工作,咱可别有命聘上,没命干上。我这一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可别临了儿惨死存车处啊,这种事儿,《法制进行时》上播过很多次了。要不怎么说,学问越多,胆子就越小呢,我老爱从法制节目上追踪最新最劲爆的刑事案件,了解了社会的阴暗面,可让自己警钟长鸣,防患于未然,但同时,也起到了时常自己吓自己的副作用。当热,也有好的地方,学到了警方大量的侦破手段,一旦哪天自己有机会作案,我觉得我一定会是个让警方很头疼的犯罪嫌疑人,且跟他们周旋呢。在喜欢看法制节目之前,我也通读过福尔摩斯,希区柯克和《名侦探柯南》。
有天,我看了一个报道,一律师在家把自己的老婆给over了,大卸八块儿之后放进黑色垃圾袋弃尸荒野,但警方不到24小时就把案给破了。原因是他老婆的血型是一种很罕见的什么RHAB型,我现在也记不清了,反正一下子就缩小了警方的侦破范围。再后来,去他家里又从厨房采样到了没擦干净的血液样本。得,简简单单毫无悬念的就把案给欧了。
当天晚上,我就做梦了,梦到了同样的经历,主角换成了我。我杀人了,但杀的是谁,为什么杀人家我也不知道,感觉就像刚上完实验课,自己背地里下功夫一样。梦里杀人的血腥场面一点儿没有,直接过渡到了打扫战场阶段。梦里,我还复习白天看的那个案例呢,瞧瞧,我是个多有心的姑娘,你也可以用“温故而知新”来表扬我。
为了解决血液问题,我在梦里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案,顿时觉得我那比律师牛多了。大卸八块有点小,应该切成再小一点儿的块儿,“然后锅中倒入清水,用大火煮沸后,放入焯烫几分钟,待表面变色后,捞出沥干备用。”常看我博客的同志,肯定看着这句话眼熟哈?我觉得,我的天分,反正不是用在做菜上,就是用在作案上。
正当我在厨房以无限的热情投入到惊心动魄的与警方斗智斗勇的事业中时,“起床啦,起床啦,该起床啦,咣咣!!!起床啦……”我床头的蜡笔小新开始了鸡叫。
唉,还没等到我逍遥法外或四处流窜呢,梦就这么醒了。我试图闭着眼睛,再次进入梦乡,并把这段梦境给接上,验收一下最后的大结局,就被马思萌这死东西在下铺搁着床板给踹醒了。
“起床啦,猪。”
“你不是就比我早醒两分钟嘛,猴哥儿。”
“你动作快点行吗?要不食堂的肉包子又没了,我真不爱吃那个素馅胡萝卜,看着就恶心。”
“走走走走走,赶紧的,先别洗脸了,误事儿。”不得不承认,从年轻时,我就是一特有决断力和执行力的女人,主次分明,轻重缓急,相当门儿清。
我和马思萌匆忙的刷了刷牙,就拿着饭盆冲到了食堂,在人山人海的队伍中,最终抢到了最后6个肉包子。
“真够邪门儿的,你说他们这些人都几点起的啊?”这也确实是我多年来一直想不通的一个问题,只要我吃早点,回回来了之后,空空如也。要不,就是学校食堂的流程管理有问题,才导致了僧多粥少的潦倒局面。
“谁知道啊,大早上起来就跟一群恶狼似的。”马思萌同学一边塞着肉包子,一边鄙视着其他大快朵颐的同学们,左侧腮帮子鼓的犹如一个小山包儿一样,还能保持吐字清晰的境界,当初没考北广算是虾米菜了。
“唉,我跟你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我杀人了,为了给警方的侦破工作带来前所未有的阻力,我把人切块儿之后,又焯烫了一下,这样就不存在血液问题了。” 我得意洋洋的边吃包子,边炫耀着我的犯罪经历。
马思萌停下脚步,手里拿着半个肉包子,眉毛拧巴的厉害,表情严肃的盯着我,半天半天说了一句话,让我把嘴里和胃里的包子都一并吐在了教学楼旁的花坛里施肥了。“杀都杀了,切都切了,焯都焯了,那你为什么不吃了呢?”
各部门准备,各部门准备,导演,把镜头切回存车处吧,准备,3,2,1,A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