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伸出舌头,“恶心死了。”
凯用毛巾擦着头发,“还不是照样要吃。”
男孩肤色黝黑,相貌英俊,蓝色的眼睛,两只眉毛长得连到了一起,显得英气逼人。莫罗可以在他身上看到凯模糊的影子,但并不太多。男孩突然很认真地问莫罗:“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怎么才能当警察?”
凯对莫罗摇了摇头,“真是见鬼。”
莫罗耸耸肩,不确定他是不是认真的,“只要申请就行,打电话问他们怎么办,不过你必须申请好几次,所以不要气馁。”
他想了想,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不会气馁的。”
凯显得很尴尬,说:“好像他们会接受你似的。”
“为什么,我怎么就不行了?”
凯不耐烦地嘘了一声,穿过大厅,朝厨房走去,边走边用毛巾擦着头发,她把水壶盖轻轻弹开,“你自己很清楚。”
“说真的,我到底怎么不行?”
凯不理他的问题,“亚历克丝,喝点茶吗?”
没有值勤的警察会接受群众的一杯茶,这会使他们呆的时间更长,而且你永远不知道茶里面会被放些什么,但莫罗说:“好的,谢谢。”仿佛是要证明这不是一次公务拜访。
另孩还在说:“就这么定了,我准备打电话,索要申请表,妈妈,你会帮我填一下吗?”
粉红色的卧室门打开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用责备的眼神向外面看了看。她胖乎乎的,比当年的凯更漂亮。莫罗给了她一个温和的微笑,“你好。”
女孩似乎突然害羞起来,把门关上了一点点,半任何威胁性的环境,但是当电梯门在她面前关闭,开始上升时,莫罗仍感到腹部一阵战栗。
电梯门再次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冰冷的条形照明灯,一个门把手上挂着一只外卖食品包装袋,散发出挥之不去的咖喱味道,地上是充满活力的粉红与天蓝色菱形方块拼接成的一条人行道,所有的门都是天蓝色的,镶着斑驳的玻璃面板,有些里面有灯光,有些一片黑暗。莫罗走向8号公寓。
默里家的玻璃面板里面镶着粉色的网眼花边,是一扇很老的门,这是一个好迹象:意味着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付得起房租。一扇破碎的打过补丁的门是问题家庭的经典标识。
莫罗敲了敲门,退后一步,等待着。在她身后,电梯门嘟嘟响着,她转身看着橙色的灯光渐渐变成一道窄缝直至消失。
没有任何征兆,前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站在那儿,打量着她。
“你好!”
莫罗勉强微笑道:“这是凯·默里的家吗?”
他看着她擦得锃亮的鞋子咧嘴笑了,“上帝,你真的是一位警察,”他探出身子,拉着她的胳膊,轻轻地把她带进狭窄的门厅,关上门,“妈妈说遇到了一个老同学,现在成了警察,你真的和她一样大吗?你看起来更年轻。”
“噢,我膨胀成这个样子了,因为我怀孕了。”她说。尽管如此,她还是很高兴。
门厅里摆满了空纸箱,装着洗涤剂、洗衣粉、薯片、饼干、盛洗涤液瓶子和洗发水的空托盘。这些东西乱七八糟地堆放在一起,码了四五层靠在墙上。有一片刻,莫罗很自然地想到了商店行窃、卡车劫持和偷窃雇主等犯罪行为,但她很快停止了瞎想:她是来这里看望凯的,与公事无关。
在她右边是敞开的客厅和厨房的门,面前还有三扇门,每一扇门都被其占有人以不同的方式装饰过:其中一扇是暗淡的黑色,一扇被刷成了粉红色,上面随意地贴着几只闪闪发光的蝴蝶,第三扇门从中间劈开,一半是凯尔特队的经典绿,一半是突击队的经典蓝。凯尔特队粉丝用毡头笔回收了部分边境土地,但突击队粉丝则用一块湿布将那一片绿色入侵地擦模糊了。
浴室的门打开,凯走了出来,湿头发凌乱地搭在脸上,一条紫色旧毛巾搭在肩上,边角已经磨损,星星点点的还有几滴陈旧的染发剂留下的污点。她生气地看着男孩,踢了一下空盒子,“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要把这些东西拿下去,但你总是从它们身边走过却视而不见。”她冲莫罗挤出微笑,“我的朋友有一张好市多的卡。”
“你真幸运。”莫罗说。
“是的,感觉棒极了,”她拾起一只空薯片盒子,放在其他盒子上面,把它们踢到墙边,“我们有个团购俱乐部,批量购买,拿回到这里后再分,我不知道这样做我到底是省了钱还是只是买回了更多的东西。”她指了指开门的男孩,“他们就是一群塘鹅,我带回什么就吃什么,食品一到家就蒸发了。他们正在狼吞虎咽一桶鱼丸。”
男孩伸出舌头,“恶心死了。”
凯用毛巾擦着头发,“还不是照样要吃。”
男孩肤色黝黑,相貌英俊,蓝色的眼睛,两只眉毛长得连到了一起,显得英气逼人。莫罗可以在他身上看到凯模糊的影子,但并不太多。男孩突然很认真地问莫罗:“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怎么才能当警察?”
凯对莫罗摇了摇头,“真是见鬼。”
莫罗耸耸肩,不确定他是不是认真的,“只要申请就行,打电话问他们怎么办,不过你必须申请好几次,所以不要气馁。”
他想了想,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不会气馁的。”
凯显得很尴尬,说:“好像他们会接受你似的。”
“为什么,我怎么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