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拉点点头,“激动人心。”
“好吧。”莫伊拉把它写下来,“然后呢,我们应该举办葬礼晚宴吗?”
“通常情况下人们都这么做吗?”
托马斯不知道,他从未参加过任何葬礼,所以他只是在一旁听着。
“嗯,我们可以请一些酒席承办人,但是会有人来吗?这就像外交上的不确定性一样。爸爸现在不在了,没人再怕他……”
远处的楼梯下面传来轻柔的电话铃声,托马斯快步朝门口走去,“我去接。”
“不用。”莫伊拉侧向床头柜,举起无线电话。
“你好?”她听着,脸色从兴奋变成困惑。托马斯的心收紧成一团,他瞥了一眼床头钟,现在才6点半,他1点钟离开特丽萨,到现在不过五个半小时。分手后他的脑子里几乎没有想过别的事,也许她也一样,也许她在以同样的方式想着他。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克服挡在两人之间盼那种障碍,就像拉尔斯曾克服已有家室的障碍一样。
莫伊拉用明亮而冰冷的眼睛看着托马斯,“稍等一会儿,”她笑着把电话递给他,“找你的。”
托马斯接过,撤退到房间的另一边后才把听筒举到耳边。
听筒中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一个男人的呼吸,不是特丽萨的。“托马斯,是你吗?”声音缓慢而疲惫,一个颓丧的男人的声音,是拉尔斯,他的声音因为上吊而嘶哑了,他从停尸房打来了电话,“是你吗?”
托马斯走到楼梯平台,小心地关上身后卧室的门,“你是谁?”。
“托马斯,我是肖尔萨姆神父。”
托马斯屏住了呼吸,这个名字仿佛来自于100万年前。肖尔萨姆神父是学校的牧师,有传言说他曾是个酒鬼,献身神职前在海军服役,做过拳击手,还杀过人。他是个有超凡个人魅力的人,根本不把多伊尔或任何人看在眼里:托马斯曾经看见他在家长大会的讲台上把手伸进裤子口袋,公然地挠下身。
“神父?”
“托马斯,是你吗?”
“嗯,是的,神父,是我。”肖尔萨姆神父竟然打电话给他,他有些受宠若惊了;电话另一端停顿了片刻,托马斯赶紧追问,“你一一你怎么会有我家的电话号码,神父?”
“多伊尔先生……”
“哦,我明白。”
“托马斯……我不知道是怎么……”句尾变成了沉重的呼吸,神父吸了吸鼻子,听起来湿漉漉的,好像他哭了,遇到了大麻烦。
托马斯不想在走廊的楼梯上说话,他要专心地和神父说说,不用注意卧室的门,“神父,你能先别挂电话,等我一会儿好吗?”
“我会等着你。”
托马斯举起电话,跑下楼,他知道声音在走廊里能传得很远:他曾经在客厅里听到拉尔斯和莫伊拉的争吵。他匆匆跑到厨房,沿着楼梯下到冷冻室,把灯关掉,坐在黑暗中最低的一级台阶上。
“神父?”
肖尔萨姆神父现在真的哭了,哭得像个孩子,“汤姆,汤米?你能和我说话吗?”
“神父,你为什么哭了?”
“啊,上帝!”
托马斯把电话从耳边拿开,突然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牧师喝醉了。这是可悲的,令人失望的。
“托马斯,”肖尔萨姆神父低声说,。我知道你做的事。”
托马斯惊呆了,“对不起,神父,你说什么?”
“对她,那个女人,”他抽噎着说,“上帝在天上。”
“神父,你在哪里?”
他对这个问题感到很生气,“不在哪里!不要以为……我不想让你以为……”
他真的很醉了,他很容易糊涂。
“你有点醉了,神父,不是吗?”
“是的,醉了,”很大的吸鼻声,“是的。”
“神父,你不应该谈论那件事,不是吗?”
“托马斯,有罪恶……”
“如果你是在某种情形下听说的,你可能因为谈论这件事被逐出教会……”
“我已经迷失了,托马斯,我宁愿迷失也不想让你一一”
“好吧,你看,我认为,无论你是醉了还是没醉,你需要一些帮助,我想对于这件事你需要寻求精神上的帮助,神父,你需要立刻得到神的帮助。”
牧师屏住了呼吸,“对,你说得对。”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造成伤害,神父,我要忘记这场谈话一一”
“没有伤害?”他语无伦次,“没有造成伤害?”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托马斯非常坚定地说,“关于这件事,关于你谈论这件事的事实,你需要去见见谁,很快。”
“我是要去的,我在等待一一”
“直到你停止喝酒吗?好吧,也许在你那么做之前,你永远也不会停止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