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重急了,李雪莲也有些急了,拍着巴掌:
“看看,跟我的案子一样,我把真的,又说不成真的了不是?”
马文彬止住郑重,微笑着对李雪莲说:
“大嫂,我相信这头牛是真的。”
接着说:
“那我们共同来相信这头牛的话,今年起不告状了,好不好?”
李雪莲:
“这里可有分别。”
马文彬:
“啥分别?”
李雪莲:
“牛说行,你们说不行。”
马文彬不解:
“为什么?”
李雪莲:
“牛不让我告状,是说告状没用;你们不让我告状,是让我继续含冤,这可是两回事。”
马文彬一愣:
“大嫂,我们找你来,不就想帮你解决问题吗?”
这时李雪莲哭了:
“你们别骗我了,你们要觉得我冤,不用过来找我,早把案子给我翻过来了。”
指着郑重和王公道:
“你们跟他们一样,来找我,还是想糊弄我,怕我去北京告状,撤了你们的职。”
又说:
“你们要想帮我,平时咋不来呀?全国一开人代会,你们咋接二连三地来呀?还不是想糊弄过这几天,接着又撂下不管了?”
马文彬皱了皱眉,这才知道李雪莲这个妇女的厉害。找她是来解决问题,没想到让她奚落一番——牛都张嘴说话了。双方过招,他倒钻了这妇女的圈套。早知这样,就不问其所以然了,就不问到牛了。可不问所以然,怎么对症下药呢?当然,钻了别人的圈套,出来一头牛,马文彬也不怕;他来,就是试探一下事情的深浅。现在,通过一头牛看出,事情已经无可救药了。她说不告状,就是还要告状。或者,她在胡搅蛮缠。王公道和郑重的判断还是对的。事情无可救药马文彬也不怕,如同使用干部,干部犯了错误,分有可救药型和无可救药型两种;有可救药者,还有得说;无可救药者,干脆连话都不用说了。秘书长看马文彬皱眉,忙站起说:
“今天谈话就到这里吧,马市长市里还有会。”
马文彬站起身,这时又满面笑容:
“大嫂,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按你的去做,一切不必勉强。”
然后出门走了。秘书长,县长郑重,也忙跟了出去。只剩下法院院长王公道收拾残局。王公道抖着手:
“大表姐,你说的这是哪儿跟哪儿呀,说案子就说案子,咋说到牛身上了?你这不是骂人吗?”
李雪莲擦着泪:
“我没骂人。”
王公道:
“拿畜牲跟人比,还不叫骂人?”
抖着手在地上转圈:
“宁肯听畜生的话,也不听政府的话,这不等于说,各级领导,连畜生都不如吗?”
李雪莲急了:
“咋我说啥,你们都不信呢?我说啥,你们都往坏处想呢?”
又说:
“如果是这样,今年我还得去告状。”
王公道拍手:
“看看,终于又说实话了吧?”